云沉歌无声地叹了口气。
规矩规矩。
这皇宫的规矩是什么？三跪九叩，动不动就要屈膝弯腰。
她本就没几两硬骨头，还要在这里对着这些所谓的皇族下跪。
见她苦着一张脸，容锦眼底的笑意更浓。
她现在明明没有耳鳍了，可是他还是有些手痒，甚至想抬手捏捏她的耳尖。
试一试，她的耳尖是不是也像是她的耳鳍一样，微凉柔软，光滑如玉。
怪了。
他素来不爱跟人亲近，怎么见到她，就总是生出这样孟浪的想法来？
垂下眼，容锦当先迈步进门。
云沉歌紧跟在他的身后，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耳边响起熟悉的清冷嗓音：“别担心，一切有本王。”
她微微一怔，抬眼看着他一如往常般尊贵清冷的背影，心中莫名涌上几分心安。
舌尖似乎品尝到了细微的甜意，她不由抿了抿唇，唇角向上翘了翘。
“皇祖母。”
容锦拱手，面对太后仍旧是那幅冰冷的模样，淡声道：“人带过来了。”
“民女云沉歌，参见太后娘娘。”
低叹一声，云沉歌还是老老实实地下跪。
这个时代的人，都以能有机会入宫面见皇家为荣，她却觉得是件苦差事。
想她堂堂龙组鬼手神医，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堂堂正正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对谁弯过膝盖，来了这个时代却一跪再跪。
真是憋屈。
自嘲地笑了笑，她垂下眼，索性就当自己在礼佛。
“你就是云沉歌？”
太后的嗓音威严，带着点岁月的沧桑，道：“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第一时间，没有叫她起身。
微不可查地皱眉。
太后对她有所不满？
也对，她主动要求退了跟容君清的婚约，只怕在这些皇族眼里她太过不识趣，对她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苦笑一声，云沉歌面色如常地抬起头，借机快速地瞟了一眼。
太后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倒是保养良好，没有太多褶皱。
一眼看过去，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气质非凡。
穿着太后的冕服，威严尊贵。
不愧是皇帝的母亲，母子两倒是如出一辙的充满了上位者的傲然。
她的下方，除了皇后之外，还有数个美丽的宫妃坐在那里。
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狗皇帝真是好福气。
“容色倒是出众。”
太后的声音里不辨喜怒，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讽。
“母后，儿臣没骗您吧？”
皇后这个自称感念贺欣童，看云沉歌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的长辈，这会儿倒像是没看到她还在下面跪着。
自顾自笑吟吟地冲着太后道：“儿臣就说欣童这个女儿，相貌秀丽、端庄大气，是个出色的。”
“你眼里，欣童自然是千好百好的。”
太后也像是聊得兴起，完全忘了叫她起来，笑道：“你倒是个念旧的，这么多年了还是念念不忘。欣童确实是天纵奇女，只可惜……”
她叹了口气。
真觉得贺欣童那么好，她那么惦记，倒是让贺欣童的女儿先起来啊！
云沉歌腹诽一句，偷偷撇了撇嘴。
“欣童是儿臣的恩人，儿臣自然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