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面色霎时一冷，难得的笑意迅速收敛，眼神冷凝冰寒。
看她的眼神里，温度迅速地褪去，换上冷厉。
“我……”
云沉歌张口欲言，房中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唯有敞开一道细缝的窗户轻轻-颤动，展示男人离开的路径。
“小气，长得这么好看，多看两眼怎么了。”
云沉歌忍不住嘟囔一声，整个人埋进水里，嘀嘀咕咕：“整天有门不走，把门当摆设吗？”
她郁卒地待在水中，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天色渐渐大亮，门外传来寒霜恭敬的声音：“小姐，您起身了吗？”
“哗啦！”
不知不觉在水中小憩一觉的云沉歌从浴桶中挺起身，匆忙道：“别进来！”
她如今的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
她摸了摸脸颊上的鳞片，看着铜镜里如画的美人身影，暗暗惊奇。
原来这鳞片竟然真的如同腮腺，可以在水中呼吸吗？
“小姐。”寒霜迟疑片刻，低声道：“主……恭亲王差人送来永香居的水煮鱼，小姐一会儿要用吗？”
身后的寒露忍不住有些腹诽。
永香居的大厨祖上是御厨，做水煮鱼飘香十里，先帝曾多次赞赏。
只是……谁会大清早吃这样油腻辛辣的菜式啊！
真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
云沉歌心头微动，顿了片刻，才扬声道：“碧柳、碧玉进来伺候。”
碧柳清脆应声，得意洋洋地看了两人一眼，推门而入。
一见到房内的景象，面色微变，慌忙跟碧玉将房门关紧。
“小姐！”碧柳眼睛瞪得滚丶圆，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我给小姐把水煮鱼端进来？”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她仍旧有些世界观碎裂。
碧玉更是急匆匆地翻箱倒柜，道：“我给小姐备了透气性好的棉布衣裙，小姐快换上试试。”
云沉歌哭笑不得，闻着外面水煮鱼的霸道香味腹中确实有些饥饿，想了想从浴桶出来，道：“摆饭吧。”
“在鳞片消退之前，我须得闭门不出。”她垂下眼，淡声道：“这几天，家中就靠你们看顾了。”
两人对视一眼，用力点头。
饭很快被摆上来，那盘香气浓郁的水煮鱼送过来的时候格外小心，上桌时候依旧保持着摆盘的漂亮姿势。
只是不知道是永香居的大厨品味独特，还是有人故意吩咐，那鱼头竖在一朵花儿似的鱼肉中间，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莫名透出几分恐怖来。
云沉歌：……
想到容锦离开时那难看的面色，她一时竟不知道他送来这道菜，到底是惦念她之前想吃，还是威胁她？
要靠一道菜吓她，当她是吓大的？
狡黠地勾唇一笑，她提筷将鱼眼夹到口中，抬高了声音笑道：“去跟你们主子说，这鱼头肥美，鱼眼紧实，我十分喜欢。”
寒露寒霜立在门外，面面相觑，脸上都是迟疑。
这话，她们到底该不该去传？这是试探，还是恼怒？
想到云沉歌之前的警告，两人面上都是一白，跪地道：“奴婢们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个。来到小姐身边，奴婢们就只听令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