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本来是直接戳人伤疤,但是云沉歌看着她,竟然扬着嘴角,轻笑出声。
迎着她清凌凌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那贵女顿时恼羞成怒,忍不住怒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难道你说的很对吗?”
云沉歌笑意更浓,意味深长地道:“你不是很清楚吗?我在笑你蠢。”
这些贵女说话,从来都斯斯文文,绕来绕去。
哪怕再怎么互相看不惯,说话也是看起来客气周到,暗含着刀光剑影。
哪有人这么大喇喇地直接当着人的面儿骂人,还说人蠢?
那贵女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怒道:“我怎么说得不对了?你就是不知羞耻,还粗鲁无礼!”
“哦,原来你不但蠢,还蠢而不自知。”
云沉歌嘴角的笑意不变,淡淡地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她对这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贵女,实在是懒得动怒。
这会儿半靠在桥墩上,脸上露出几分懒洋洋的洒脱。
她明明没有什么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彻一片,不见丝毫鄙夷不屑。
可是她只是慵懒地靠在那里,月光混杂着灯笼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衬着潋滟的日月锦,仿佛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的姿势不符合礼仪,却透着股潇洒的优雅,整个人说不出的高傲清冷,又很难惹人讨厌。
让人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而她竖起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淡声道:“这第一错呢,我并不是被逐出家门,而是不屑于云家家风,自请除族。是我主动的,不是云家主动的,懂吗?”
紧接着,她又竖起一根,道:“第二呢,如果你们没聋没瞎,就该看到听到,是太子殿下主动与我搭话,我们全程也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言行。何来我缠着太子殿下说话,意图……哈。”
她轻笑一声。
不像是难以启齿,更像是觉得所谓的她试图攀上太子,实在是荒谬可笑,根本不值得她张口说出来。
别说那些贵女,就连容君清的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微变。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贵为太子之尊,难道不值得她觊觎攀附?
这满满的不屑轻鄙,让他心中复杂难言,隐隐有几分不舒服。
这个女人,本该被他退婚之后哭天抢地,抱着他的腿哀求,哪怕为奴为婢。
怎么可以这样高傲从容地站在这里,不见丝毫难堪狼狈?
云沉歌才懒得猜他们在想什么,紧接着竖起第三根手指,晃了晃:“这第三嘛……”
“既然你们没瞎,难道看不到太子殿下正挡在我去路上唯一一座桥上?就算我想走,也得等太子殿下离开。”
她摊摊手,眼底带着几分戏谑:“还是说我早该打断太子殿下和云贵女的互诉衷肠?我倒是没想到,我体贴两位未婚男女难得一见的机会,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还有……”她冷笑一声,收回手道:“我跟云贵女也没什么姐妹情谊,倒也不必虚假至此。”
她三言两语,几乎将她们话中的破绽挑个干净。
那个贵女顿时涨红了脸,又气又羞,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