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在干什么？”罗淼尖叫一声，怒意冲垮理智：“云沉歌，你该死！”
“慌什么？”
云沉歌冷喝一声：“还想不想云绮兰恢复正常了？”
罗淼一顿。
“啪！”
又是一巴掌，云沉歌甩了甩发麻的手掌，这才清喝一声：“云绮兰，你给我好好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满眼惊恐的云绮兰眼神渐渐清明，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我的脸！云沉歌，你这个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眼见着是恢复正常了。
轻描淡写地吹了吹掌心，云沉歌若有所指：“没什么，帮你驱驱邪罢了。”
罗淼拉住愤怒的女儿，忌惮地看着她。
云沉歌，有古怪。
冷嗤一声，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云沉歌施施然打开梳妆台的柜子。
里面满满一匣子地契，还有一摞厚厚的账本。
碧柳欢呼一声，上前翻看：“小姐，就是这些。”
“带走。”云沉歌颔首，看着那些账册突然一笑，道：“庄子铺子这些年的产出，我就不跟云家计较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云家也把我养了这么大。只是……”
“我娘陪嫁丰厚，铺子日进斗金。这些年只怕钱财无数，不知道家中又剩下几何？”
罗淼陡然色变。
云远诚心中生疑，却只是阴翳地盯着她：“既然已经清点完了，我云府也就不多留你了。天色已晚，请回吧！”
目光从他们几人脸上转过，云沉歌哼笑一声，施施然转身离开。
云家自然不会那么好心为她将东西搬走，零零散散一大堆放在云府门口，引来无数人窥探的目光。
“这是干什么？嘶——不愧是百年世家大族，这么多珍惜古玩，云家底蕴深厚。”
“这不是云家大小姐吗？被山贼掳走那个？哈。”
“长得果然容貌出众，可惜清白已失。啧，都是个破丶鞋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也尝尝滋味儿……”
“这是被赶出来了？云家也太厚道，竟然还给了这么多宝物。”
周围人窃窃私语，自以为小声酸酸地议论着，时不时发出暧昧而恶心的笑声。
碧柳和碧玉气得眼窝通红，心疼得差点掉下泪来。
一边把云沉歌挡在身后，碧柳一边泼辣地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下来！我家小姐清清白白，也是你们能够非议的？”
碧玉沉默寡言，却同样替她挡住异样的目光。
云沉歌的心底不禁涌上了几分暖意，分开她们走到人前，抬高了嗓音：
“陛下金口玉言，许我跟云家一刀两断，从此再无干系。这些是我母亲的陪嫁，云家不过物归原主。”
她顿了顿，嗤笑一声：“云家这样薄情寡义、见利忘义的高门，不呆也罢！”
被逐出家族，从云端跌落泥淖，她本该是狼狈的。
可是她站在这里，脊背挺直，眉目如画，满身傲骨铮铮。
黄昏黯淡的光线里，她仿佛是整个世界唯一的色彩，即使与世界为敌，也绝不弯曲那笔挺的脊背。
众人被镇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云家看好戏的门房说不清为什么，重重地将大门关上。
她的风采落在远处的人眼里，为那双眸子添上了别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