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眉宇间带着忧郁,终于恢复了一些从前的模样。
这使得云汐原本冷却的心渐渐有所回暖。
或许当日二公子情急之下,未能充分考虑事实公平。
事情已经过去了,云汐欲言又止,试图安慰几句。
未曾料到,二公子瞬间如释重负地说:
“云汐,你真是个明事理之人,没有将此事扩大影响。”
云汐颇感困惑,不理解二公子此话何意。
景烨面带欣慰之色:
“我原本以为大哥的性格会使他将此事诉诸官府,却没想到他竟然愿意私下处理李正。想来必定是你的劝解起了作用。”
这句话在云汐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
原来,大公子所言的处理此事,便是将其悄然压下,化大事为小事,无声无息地解决吗?
云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而二公子却仍在自顾自继续说着:
“大哥的性格实在是难以捉摸,时而温和,时而狂躁,你能劝说他,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努力的吧?”
云汐喉咙紧绷,睫毛无法控制地颤抖:
“奴婢并未对大公子进行劝解,李正的事情……奴婢也是今日才得知的。”
景烨同样感到惊讶,他意外地问道:
“竟然是大哥自己想通的吗?”
云汐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深知自己身为奴婢,许多事情都无法追求公平。
若大公子与二公子所思相同,以她低微的身份,即便心有不满,亦无法在公子面前言及越矩之语。
但为何大公子要多言一句,提及将李正扭送官府之事?
“云汐,可是身体不适?”
景烨目睹她面色逐渐失去血色,柔声关怀道:
“此事你亦遭受委屈,但女子名节为重,你如今已是大哥身边侍奉之人,若将此事按下,既保全了你之名节,又护住了大哥颜面,以免被他人知晓,再对你议论纷纷。”
云汐渐渐攥紧拳头,险些将手中的糕点捏个粉碎。
她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固执:
“明明是他行恶,奴婶并未真正落入他的手中,为何众人要谈论奴婶的名节呢。”
景烨欲言又止,在他心中,云汐已然陷入了牛角尖。
或许这便是妇人之仁吧,无论如何,云汐这样的婢女都无法像他们这些人思绪周全。
最终,他只是轻声道:
“罢了,此事已过去,无需再提及。若日后有何需要,可随时找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云汐却微微后退一步:
“无需劳烦二公子,奴婶熟知归途。”
此刻的她心情复杂,不愿再多与二公子交谈。
俯身行礼后,迅速转身离去,仿佛逃难一般,离开了这里。
不只是景府有事发生,白府之中也不安生。
景昱不过是短暂地来到白府拜访了一个午饭的时间,却为白家两位姑娘带来很大的影响。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了湖底隐藏的汹涌波涛。
白嘉荣面色如常,静静地在房间里抄写经文。
由于白灵珊的缘故,她被禁足已成为了常态。
倒不如借此机会更加虔诚,企望佛祖能庇佑她的谋划一帆风顺。
一名丫鬟从侧门悄悄返回,见无人发现,便直接进入屋内并关上了门。
“姑娘,礼品已送达景大郎君处。他果然与您心有灵犀,原本我还担心出去后追赶不上他,未曾想他竟然在角门等待着奴婢。”
白嘉荣手中的笔尖一顿,身形微微挺直:
“他竟然知晓我要去找他?”
丫鬟脸上露出几分轻蔑:
“依我看,这位景大郎君并不如您所描述的那般可靠,原以为他拒绝了大姑娘,会是个有眼光的人,没想到也只是容易被诱惑的人。”
然而,白嘉荣的想法与她不同。
那日她在白灵珊出行的马车上动了手脚,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反而景昱在大庭广众之下英雄救美的消息传遍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