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状,慌忙出言挽留:
“哎呀,这位郎君何必如此焦急。”
景昱脚步微微一顿,未回头,亦未作回应。
掌柜的终究按捺不住,开口道:
“公子请留步,可是姓景?”
景昱闻声,这才转身回应:
“正是。”
掌柜的刻意作出夸张神情,说道:
“哎呀,早说嘛,何须如此麻烦,来来来,我亲自引领公子前行。”
景昱眼神玩味,只觉这掌柜的演技欠佳,默然跟随掌柜的上楼。
行至拐角,他颇有兴致地开口询问:
“看着样子,掌柜的似乎与白三姑娘颇为熟络。”
语气中透露出探究之意,险些把掌柜的冷汗都给逼出来了。
他暗暗稳住心绪回应道:
“白三姑娘近日被禁足在家中,此时本不应外出,我担忧暴露了她的行踪,被家人责罚。”
景昱闻言,轻笑一声,仿佛将他内心的思绪洞悉无遗。
掌柜的忍不住伸手擦拭着额角的汗珠:
“那位白三姑娘仁慈善良,时常惠及贫巷之人,她所施舍的食物皆由我店供应,我们也因此而受益,是店内的重要客户。我见郎君与白三姑娘似有渊源,故而擅自做主引领至此。”
掌柜的言辞间真假参半,自然瞒不住在战场厮杀过的景昱,他听后并未全然相信。
及至三楼,他看见一间门户敞开,门前站着一丫鬟,面容熟悉。
丽儿或许是无意防范,或许是为了引人注目。
她动作颇为夸张地惊讶掩唇:
“可是景大郎君?”
随之转向掌柜的,状似质问:
“为何将景大郎君引领至此?”
掌柜的向她示意,然后面对景昱笑道:
“这丫头是白三姑娘的贴身侍女丽儿,若有何事,可向她询问。”
丽儿对景昱欠身示意:
“郎君前来,可是寻我们家姑娘?”
景昱瞥了她一眼,取出手中的簪子:
“特来送此物,不知白姑娘可方便一见。”
丽儿似乎犹豫片刻,然后才将他引见进室内。
白嘉禾正坐在房中的圆桌旁,室内弥漫着淡淡的兰香,与她淡雅的气质甚是相称。
她似乎刚刚察觉到有人来临,转头看向景昱,立刻起身,语气充满惊喜与羞涩:
“景大郎君,何故至此?”
景昱眼神微眯,并未拆穿白嘉禾的小心思。
他礼貌地拱手,以平辈之礼回应:
“几日前,闻听姑娘府上的侍女提及,姑娘时常莅临此地,在下便趁此机会前来邂逅。”
此言坦率,使白嘉禾略显尴尬。
他们今日实为初次相见,如此表述,似乎带有私相授受的意味。
丽儿收到白嘉禾的眼神示意,立刻跪拜道歉:
“姑娘恕罪,是奴婢失职,向郎君透露了太多。”
白嘉禾露出一个宽容的笑容,说道:
“无妨,景郎君并非不善之人,幸好并非他人。”
她言下之意,有意消除与景昱之间的生疏感,既然已经相见,便应筹划接下来的步骤。
然而,白嘉禾仍感困惑,不明了景昱此次前来会晤她的真实目的。
倘若他仅因她的美貌而来,虽然不算美事,但至少能让她更快地靠近他。
倘若他因她的举止而产生好奇,那就更容易应对。
掌控一个男人的关键,在于首先引发他的兴趣。
然而,白嘉禾觉得景昱对待她的态度颇为神秘。
宛如戏台下的观众,静待她接下来上演何种剧目。
演出精彩,或许能获得他的奖赏与优待;倘若表现不佳,他立刻便会转身离去。
这景大公子似乎难以拿捏,却让白嘉禾更加有挑战性。
白嘉禾将目光重新投向景昱,紧握着帕子的手悄然用力。
她试图用眼神向景昱传递某种信息,想听听他会作出何种回应。
景昱见状,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这场戏中,微微挑眉道:
“姑娘不请我尝一口茶吗?”
白嘉禾连忙伸手示意:
“是我疏忽了,既然这里没有外人,郎君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