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多猜测了,白三姑娘并非如此之人。”
他选择白嘉禾,根源在于她不嫉妒,能够接纳云汐。
甚至在此之前,他已明确告知白三姑娘自己的想法,她皆表示理解和默认。
事情并非如云汐所描述的那般复杂。
面对大公子坚定不移的态度,云汐感到无力,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她欲再陈述自己的想法,但景昱并未给她机会。
而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引领她走向江边。
云汐被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失去平衡,不禁轻呼一声,引得江边的三人回首关注。
事已至此,云汐无奈,只能点头答应,跟随大公子前行。
她试图收回被大公子紧握的手,但并未成功。
景昱低声说道:“别再胡思乱想,什么回避的胡言乱语都给我忘了。”
景昱拉着云汐的手走到白嘉禾面前,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虽注意到他们紧握的手,但并未过多停留。
“发生什么事了?”白嘉禾问道。
景昱抢先回答:
“她有些小情绪,不想继续垂钓,不过没关系。”
白嘉禾眼神闪烁,露出理解之色:
“这算什么大事呢,何必动怒?云汐姑娘,我带你去垂钓吧?”
云汐因她此言心中一震。
她不禁疑虑,是否自己刚刚未能控制音量,让白姑娘听到了她与大公子的对话。
然而,白嘉禾紧接着开口:
“郎君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幼在乡野长大,垂钓技巧颇为熟练。若云汐姑娘对垂钓有所不适,许是未能掌握要领。”
白嘉禾语气关切,为云汐出谋划策,令人难以察觉她真实意图。
她本意不过是避免云汐在垂钓时过于靠近景昱罢了,但她掩饰得很好,竟无人察觉。
景昱只觉得这白嘉禾颇为善解人意,忍不住侧目看向云汐,眼神仿佛在说:
你看,白嘉禾并非如你所言的那般嫉妒。
“既然白姑娘有心指导,那便麻烦你了。”
景昱松开紧握住云汐的手,手指轻抚在云汐手背上似是,然后便把她推到白嘉禾的方向。
既然公子已经吩咐下来,云汐便不能再拒绝,只得慢慢挪到白嘉禾身旁:
“有劳姑娘指点。”
“无需客气。”
白嘉禾痛快地回应,接着伸手接过钓竿,置于云汐手中。
并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对她说道:
“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她的声音小到仿佛只有云汐能够听清。
然而云汐不禁感到,白嘉禾的声音中分明夹杂着淡淡的威胁与戏谑。
这种感觉如同最后欢乐时光的倒计时,令云汐的手不禁颤抖,手中的钓竿几乎滑落。
然而,白嘉禾眼明手快,立刻握住钓竿,抬起手拉住云汐的手背,将钓竿放在她手心:
“云汐姑娘可要握稳,若钓竿不稳,如何能钓到鱼呢。”
尽管这些话再正常不过。
但当白嘉禾在云汐耳边说出时,她不禁感到一股寒意,背后汗毛竖起。
她睫毛轻颤,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大公子。
只见景昱泰然自若地注视着她,似乎对她和白姑娘的和谐相处颇感满意。
云汐紧握钓竿,按照安排坐在小凳上。
她开始理解碧纹所说的那种感觉。
即便在朝政上再有能力的男子,在处理后宅事务上也显得有些迟钝。
他们看不清其中的复杂关系,只希望在回家时,后宅的女子们能如姐妹般和睦共处,充满和谐与安宁。
或许,只有她自己可以救自己了。
她刚坐定,白嘉禾也坐了下来,特意坐到云汐和景昱之间。
她不时教导云汐如何操作,并与景昱交谈两句。
景昱侧过头,注视着认真观察江面的云汐。
当白嘉禾回过头来,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
她愣了一会儿,随后露出温柔的笑容:
“郎君,是否需要换个位置?”
说完便准备起身。
“无需麻烦。”
景昱轻咳一声,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刚才听姑娘提及,在乡下时,你是否需要亲自钓鱼以供食用?”
白嘉禾的眼神略显黯淡,她转头看向江面,半真半假地轻叹一口气。
“不瞒公子,尽管乡下庄子亦属白府,但一个被贬斥的姨娘与庶女,又能得到多少优待?垂钓或寻找野菜,已然算是难得的添补。”
她点到即止地提及过去的艰辛,随后微笑道:
“是否我说得过多,打扰了公子的雅兴?”
她微微侧过头来,眼中似乎闪烁着晶莹之光。
江面反射的柔和光芒洒在她的脸上,使她仿佛身披银辉,明艳动人。
正因为这动人的样貌和凄惨的遭遇,景昱多看了她一眼。
然而他的目光却穿过她,与背后的云汐相遇。
视线交汇时,云汐连忙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