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间中焦急的来回踱步,冥思苦想。我记得沈丘岳提过他在沈家药铺中说过严家以次充好的事情,后来传到严家人的耳中。那么是什么人传过去的呢?沈家的药铺中是否被严家的人安排了眼线?
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眼线现在被找出来了吗?这次是否就是他从中作梗才导致沈丘岳出事?无论如何,找到这个眼线很重要。
我匆匆写了一封信,把我的想法写下来,让何叔交给沈丘崖。
第二天沈丘崖也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原来他们已经找官府的人打探过,有了一些消息。
沈丘崖的信上说:这次事件的起因是一个叫做朱田的人,他近日身体有些不舒服,在沈记药铺看病抓药,结果吃药当天的晚上,突然肚子剧痛,暴毙而亡。
这个朱田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老小全靠他养活。他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亲,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平时他的妻子在家照顾家里的老小,朱田在外面挣钱养家。
这次朱田出了事,朱家犹如天塌了一般,陷入困境。据说朱田出事的时候,口鼻流出黑血,有中毒的症状。朱家人报了官,官府立即派人到沈记的药铺搜查。
官府的人在沈家的药铺中,搜出了一种名为乌荆草的植物,这种有毒的植物看起来和另一种中药材靛藤草极为相似,尤其是炮制以后,若不是行家仔细辨认,很难分别。
只是这乌棘草属于比较罕见的植物,一般人很少见到,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沈记药铺里。药铺里的人对乌棘草的的出现也很震惊,对它的来历也说不清楚。不管怎么说,沈记药铺出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是脱不了干系的。
官府给药铺贴了封条,沈记药铺被迫歇业。相关人员连同沈丘岳都被抓入大牢。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沈家的声誉也一落千丈。
至于我说的问题,他们也想到了,目前正在追查出,还没有什么线索。
我看完这封信,心里更着急了。我能帮点什么忙呢?我突然很想见见沈丘岳,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我想和他谈谈,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我等不及让何叔再去送信,自己跑到沈府门口,跟门口的小厮说我想见沈丘崖。一会儿府里的小厮出来传话,让我进去。
小厮把我带到府里的一处凉亭,沈丘崖正坐在一个石凳上发呆。
我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三少爷。”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看见是我,说了声:“春花,你来了。”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愁意。
现在这个时候谁不发愁呢?不过还是想办法救人要紧。我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直接说明来意:“三少爷,我想见沈丘岳。”
他垂眸,声音有些低沉,“现在有点难,我们也正在打通关系,还需要点时间。”
我低低的“哦”了一声,难掩失望。
他看到我很失望,又说:“春花,你放心,等到可以和二哥见面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我想二哥一定也想见到你。”
“那劳你费心了。”我说。
他苦笑了一下,“你和我客气什么呢?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的。”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稍感安慰,但旋即又重新被担忧所笼罩。沈丘崖既然这样说了,我暂时也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我和沈丘崖辞别以后,有些颓废的走在路上,我的脑子里全是沈丘岳,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挨打?我越想越觉得心像刀割一样,手不知不觉的攥紧了衣襟。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那个小院里,何婶已经做好了饭菜。自从我上次说过以后,何婶也减少了饭菜的量。今天她只做了红烧豆腐和竹荪鸡汤,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鸡汤的香味,菜式看起来也不错,可是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时间长了,饭菜都凉了,何婶过来收拾碗筷,看到我一口也没有动,不禁有些担心。何婶劝道:“姑娘,你好歹吃一点,我知道你心里担心少爷,可是这种情况下你更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如果你的身体垮了,那不是更让少爷担心吗?”
我点点头说:“恩,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吃饭的,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先端下去吧。”
何婶摇了摇头,只得端了凉掉的饭菜出去了
我心里很着急,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能帮助沈丘岳渡过难关。晚上我翻来覆去的好长时间都没有睡着,一直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上午,何叔给我带来消息,沈家已经打点好关系,可以去见沈丘岳了。我匆匆整理下衣服,跟着何叔来到县衙。沈丘崖已经在这里候着了,正来回踱着步子,看见我来,他向我招了招手,然后我们一起跟着门口的衙役进了牢里。
那个衙役把我们带进牢里,跟牢头交待几句,又撂下一句:“有话赶紧说,快点出来。”就捏着鼻子急匆匆的走了。
牢里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光线也很昏暗,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犯人痛苦的呻吟声。我一走进来就很抗拒这里,不自觉的伸手挥了挥眼前难闻的味道,可是一想到沈丘岳就被关在这里面,我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了。
若是以前,我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多待一分钟,可是现在为了沈丘岳,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想到他被关在这里面好几天了,心里的难过又添了一分。
牢头把我们带到沈丘岳的牢房前,沈丘岳的脚上戴着镣铐,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很憔悴,嘴唇苍白没有血色,还裂了好几个口子。我定定的看着他,想到以前的那个面白如玉、俊美非常的男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的眼前起了一层雾,脸上慢慢有泪水流了下来。
“不要哭,春花,我没事。”沈丘岳倚在墙上,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