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沈丘崖也有些看不下去,眼圈发红,“二哥,为什么我们的药铺里会出现乌荆草呢?”
沈丘岳的面色有些沉重:“这些天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按理说我们不会犯这种错误,必是有人从中作梗了。”
我有些着急,“沈丘岳,你知道是哪个人的问题吗?药铺里有没有可疑的人?”
“我倒是怀疑一个人,去年药铺里新来了一个叫李光的伙计,是账房李先生介绍来的,说是他的远房亲戚,此人在药铺里的活计倒是不错,手脚麻利,人也勤快,对人也恭敬,只是出事前,他突然失踪了。”沈丘岳轻叹了一口气。
他又接着说:“我听说他失踪了,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只是当时还有别的事,暂且没顾上这件事。”他看了我一眼。
别的事?是我的事吗?我心里暗想。
“失踪了?那眼下我们务必要找到这个人。”沈丘崖神色凝重。
“你们快走吧!”这时牢头过来了催促我们了。我们只得离开,我恋恋不舍得又看了沈丘岳一眼,他也正静静的看着我,我一步三回头,希望可以多看他一眼,但是牢头一直催促着我们快走,我只得狠下心,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快步走出牢房。
从牢房出来,骤然看到外面明亮的天空,我的眼睛一时有些不能适应。我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沈丘涯提出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两个人都保持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小院子,我对沈丘涯说:“三少爷,你在这里的朋友多,你多找找人,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官场的什么人,一来让丘岳在牢里的日子好过一些,二来也打点好关系,帮他早日出来。”
沈丘崖点头说:“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得,这几日我一直在联系官场上的朋友。”
我颔首,又说:“那我就去找李光,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沈丘崖有些惊讶,他犹疑的说道:“你去找李光?这不行。这太危险了,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我二哥交代。”
我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那么多。若是丘岳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沈丘崖沉默半晌,才说:“春花,你理解你对二哥的心。只是,”
我说:“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哪能什么都顾得过来。这件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我也想出一份力。而且,你就算让我自己在家等着,我会急疯了的。”
沈丘崖有些欣慰的看着我说:“我二哥这次没有看错人。”
忽然他又变了神色,严肃起来,“那好吧,我再安排一些人和你一起去。你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记住千万不要莽撞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朝沈丘涯笑了笑,“这样甚好,放心,万一我应付不了了,我会找你帮忙的。”
“那好吧,我们分头行事。”沈丘涯说。
“嗯,人多力量大嘛,我们双管齐下。”我握紧了拳头。
沈丘涯看起来好像有点惊讶,不过他并没有多做停留,时间紧迫,他转身离开了。
我回到房间后简单筹划了一下,既然李光是账房李先生的远房亲戚,那我就从李先生那里开始入手吧。
我换上一身蓝色的粗布衣衫,把自己打扮成最普通最不引人注意的样子,去了账房李先生家里。我抬手敲了敲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给我开了门,她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有淡淡的愁容。
“请问,你是账房李先生的妻子吧?”我拱手问道。
“我是李王氏,你是哪位?”李王氏有些警惕的问道。
“我是沈家的人,我想来打听一下关于李光的事情。”我尽量表现出和善的样子。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请进来吧。”她侧身让开了路,我进门后,她又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我跟着她进了屋子。屋里的陈设简单,堂屋中间摆了一张暗色的八仙桌,桌子四周摆了四把带靠背的椅子,桌椅上都雕刻了莲叶荷花的图案。八仙桌上摆了一把紫砂茶壶和几个紫砂茶杯。
李王氏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眼前。“请喝茶吧,姑娘怎么称呼啊?”
“我叫春花。”我喝了一口茶,回道。
“哦,春花姑娘,我早就猜到你们会来找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李王氏长叹了一口气说。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出事之后李光不见了,嫂子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我问。
李王氏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呢?我听说他也没有回家。李光是我家先生的一门远方亲戚,多年不曾来往,去年他突然找上门来,说家里出了事故,日子难过,让我们帮忙找份差事,我们看他老实可靠,又是亲戚,这才帮忙,谁知竟然出了这个事。如今我的夫君也被关在牢里,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李王氏说到这里,低头抽泣了两声。
我递过了一条手绢给她,她接过去擦了擦眼泪。
“嫂子,你能告诉我李光家的地址吗?”我问。
“可以是可以,只是他早就不回家了,而且离这里很远,你一个姑娘家打算跑那么远吗?”李王氏说。
“谢谢嫂子,你只要告诉我他的家在哪里就好了,不必担心我。”我微笑着说。
李王氏点点头,给了我李光的地址,“春花姑娘,我也希望这件事情尽快查清楚。”
“放心,一定会查清楚的。”我肯定的说道。
从李王氏家里出来,我连日阴暗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透亮的感觉。第一步很顺利,希望后面也可以顺顺利利的。
我写了一封信留给沈丘涯,告诉他我去找李光的事。我简单收拾了行装,雇了一辆马车,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找到李光的家。
我敲了敲门,一个年迈的老妪来给我开了门,她头发花白,身体瘦弱,看起来像是李光的老母亲,家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