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演技
这夜，银汉隐现，繁星闪烁，北国的夜风沁凉如水。城门之上，旌旗猎猎作响。黄龙城内，山雨欲来。
此时距离赵嬛嬛成亲已有半月，她使出浑身解数赢得完颜霖的信任，已可随意出入都督府及金营。这日，她又故作愁闷，完颜霖怜她，特带她出城狩猎。她立即飞鸽传信，让赵燃尽快部署安排。
客栈雅间内，赵燃剑眉微蹙，盯着眼前的“完颜霖”。人皮面具臻于完美，饶是完颜霖的亲信也难辨真伪。只是那汪洋举手投足间毫无嗜血武将的气派风度。依照计划，赵嬛嬛引完颜霖出城，汪洋易容成完颜霖，率“碧落轩”门徒进入金营。一路人马前往农安塔查探虚实，一路人马前晚金营火药库盗取火药。
汪洋对于完颜霖这个角色跃跃欲试，按照赵燃给的“剧本”反复走戏，虽然得到的只是赵燃一记淡淡的眼神，或者微微一个摇头。
“赵导，您这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汪洋郁闷道，“咳咳，老子把那完颜霖的声音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了，您还不满意？”
赵燃沉吟片刻，道：“此番前去，生死未卜，你可想好了？”
汪洋心说，老子既然肯穿越回来，自然是要奉陪到底了，还叭叭个毛线啊！他道：“赵导，这都快要开机了，你还想临时换演员不成？”
赵燃也无心深究他前言不搭后语，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走近替他理了理衣领，检查面具是否妥帖。一番审视，又觉脸上胡须粘得过于稠密，取了工具，一根根细细拔除。二人离得过近，互闻鼻息吐纳，赵燃忽觉不妥，忙收回手，退后一步。汪洋疑惑地看着细皮嫩肉的小郡王满脸通红，他往镜中一看——那完颜霖生得浓眉大眼，有一种东北汉子的粗犷阳刚，赵燃难道是弯的，且喜欢这一型？
赵燃看了眼天色，又看了一眼呵欠连连的汪洋，让他早些休息。汪洋拍了拍赵燃肩膀，宽慰道：“这次肯定能成，放心吧！”赵燃默默点头，良久方道：“事成之后，你也可以回你自己的家了。”说这话时，他依然表无表情。
“嗯，那我得带走几件东西，嘿嘿，那简直了，妥妥的千年古董，我这辈子直接躺平了。”汪洋信口说道，虽然他觉着大概率是带不走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赵燃迟疑片刻，道：“你……看上什么了？”
汪洋打量着整间屋子，又扫了一眼赵燃，笑道：“随便带几个瓶瓶罐罐呗，要是能带大活人走，我就考虑把你带回去，放在博物馆里，人人都来瞻仰宋朝的小王爷。瞧瞧，这通身的气派……”
赵燃微微垂目，淡淡打断他：“怕是只剩一堆白骨了。”
“哪能啊，我帮你想想哈，你要是到了我们那儿，可以干些啥……”汪洋托腮想半天，“你颜值还算靠谱，就比我差那么一丢丢，又有功夫，可以进剧组拍拍武打戏。实在不行，当个武术指导也凑合，总之养活自己没啥难度。当然，到了我们那，你就是个小屌丝，好在有手有脚的，白手起家，再创辉煌吧！”
听他越说越远，赵燃兴致缺缺地扬了扬手，径自走出房门。汪洋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脸色黯淡下来。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随意逆改历史会有什么后果，又或者就算他们拼劲全力，也不一定能成功。历史书上的宋徽宗至死也没有返回宋土，仅凭他和赵燃之力，真的能改变历史么？万一这次还是失败了，自己难道再帮他一次？说不定，事情败露，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他摸了摸面颊上逼真的胡子，有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