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完唐梓柔嘴唇的香甜柔 软，趁她去补妆的间隙，楚风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十分钟后。
夜莺酒店顶楼，张洋掐灭了手里的烟，骂出一串脏话。
“该死！顾清寒今天是不会来了，我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我明天一大早带着顾清寒去翠宝阁！”
“翠宝阁？你不是不爱管那些古玩玉器吗，你家老爷子是要传家业给你？”王义叼着烟，笑眯眯地问道。
翠宝阁，是张家开的规模最大、经营年数最久的古玩玉器店。
里面的藏品，动不动单价七八位数，还有不少价值连城的珍宝。
“说什么呢，谁稀罕那些家业。”张洋脸色一沉，眉头紧拧：“顾清寒要去翠宝阁的话，今晚咱们不能动她，逼她签约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怕什么，只要顾勇在我手里，她就跑不了。”王义狞笑着指指屋里。
“嗯，你说得对，等明天见过我爹，我亲自把她带来。”
王义重新点上一颗烟，招呼过两个美人作陪。
……
第二天，清晨。
翠宝阁外。
六辆大货车一字排开，伙计忙前忙后地卸货。
一只只木箱从车厢里搬下，运入翠宝阁一楼大厅。
木箱里装着的全是翡翠原石，每箱中间那块最大，包裹得也最为精细。周围作为填充的石料则大小不一，几乎没怎么包裹保护。
伙计们将最大的原石摆在大厅架子上，供鉴定师分类估价。
其余用来填充的小石料，品相好的归置到一个大箱子里，一些零碎的、看着就出不了翡翠的废料，则被当作垃圾，扔到编织袋里等待丢弃。
大厅里，几名身穿制服的鉴定师来回踱步，挑选着原石。
“哈哈，今年这批货不错啊，尤其是这块带癣地，切开之后保准是帝王绿！”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一块一米多高的巨大原石后传来。
说话的中年男人叫余光，是翠宝阁的首席鉴定师。
余光这人脾气怪，打扮得也怪模怪样，一头花白的头发束在脑后编了个小辫子，头戴瓜皮小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镜，活像电视剧里的民国小老头。
“余老怪，有你这句话，东家又要发一笔大财啦！”周围几个鉴定师笑着恭维。
余光怪虽怪，鉴定玉石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精准，张天寒能靠玉石发家，也多亏了他这双堪比x光的眼睛。
“那是自然！东家，这块石头咱直接切了吧，切出来的帝王绿最少能做几十只手镯，包赚不亏。”
这原石的进价，就要八百多万。
切开之后要是能出帝王绿，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能翻几十倍不止。
但要是切开后出的翡翠品质不好，或是干脆和外皮一样是岩石一样的废料，那这八百万就血本无归。
赌石界因此有句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说的就是这决定命运的一刀。
张天寒点点头，立即有伙计准备好切石料的水刀切割机。
众人正要切开原石，正巧这时张洋和顾清寒进屋，看到这不争气的儿子，张天寒脸色顿时暗下来。
“爹，您今天性质不错嘛，这是要亲自赌一把？”张洋讨好地笑笑，掏出一根烟递给父亲。
张天寒懒得接，丝毫不给面子的一把推开。
“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赌石看热闹的，是让你们给楚风道歉！咱们两家坐在一起好好谈谈，把误会给说开，尽可能拉拢楚风。”张天寒说道。
提到“楚风”，张洋脸上的笑瞬间僵住，顾清寒也垂下眼帘。
昨晚她走投无路，打电话给楚风想借一笔钱，可他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这让顾清寒很委屈，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
廖御厨说楚风是聚鲜楼大老板，聚鲜楼一个月盈利最少八位数，他却连一点情面都不讲。
两人同床共枕五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曾经那么深的感情，楚风全都不在乎了吗？
就算顾勇为难过楚风，就算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可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舍不得给吗……
两行清泪，沿着顾清寒脸庞流下。
她心痛得如同刀绞，趁张天寒训斥儿子时，偷偷溜到门外暗自伤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保安的声音：“东家，楚先生来了！”
看到楚风赴约，张天寒大喜，连忙招呼所有鉴定师过来介绍。
“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楚先生，别看他年纪轻，本事可大得很！要是楚先生肯赏脸合作，我这翠宝阁的生意保准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几名鉴定师纷纷和楚风握手，夸他“青年才俊，一表人才”。
唯有余光不冷不热 地站在一旁：“楚先生？就是拿暖香玉磨了根钢笔的那个？”
他一开口，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楚风倒没在意，点头承认：“没错。”
“简直可笑！东家，你可别被这小子唬住了，浪费价值过亿的宝玉就为了做根钢笔，这小子恐怕是压根不识货，否则怎么会如此浪费啊？”
余光的话，引起轩然大 波。
几名鉴定师伸出去的手，都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余师傅，你别这么说。”张天寒假意训斥，其实他心里想的，也和余光一样。
价值数亿的暖香玉，随便磨了做钢笔，这么大手笔的礼物，就连他都送不起，更何况是名不见经传的楚风？
最初的惊讶过后，张天寒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可他也不敢断定楚风就是不识货，这才找了个借口，趁着鉴定师都在的时候，把楚风请到翠宝阁里。
“这样吧，楚先生，我这儿进了一批翡翠原石。你是贵客，随便挑一块咱们现场切开，出了翡翠算你的，不出算我的，你看怎么样？”
张天寒说着，一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哎，事先说好，这块出帝王绿的可是我选的，你不能占这便宜。”余光说着，拍拍他选的那块八百万的原石。
余光这幅护宝贝的姿势，看得楚风忍不住想笑。
“这块废料，你送我我都不要。”
废料？
余光一愣，脸立马憋得通红：“胡说八道，我看你压根就不懂赌石！”
“随你怎么说吧。”楚风懒得跟他辩论，径直走向大厅中间的三堆石料。
最大最贵的那批料子，楚风看都没看一眼。这些原石都价值不菲，最便宜的也要一二百万，进货的时候，就已经经过鉴定师的筛选了。
就算楚风挑中一块，切出翡翠来，也都在大家的预料之内，证明不了他的本事。
在大木箱里选了一圈，楚风也没挑出合适的。
他一转身，众人都以为楚风要转过头来，从贵价原石里挑选一块，却没想到他走到蛇皮袋旁边，在一堆垃圾里挑选起来。
这动作，更让余光嗤之以鼻：“外行就是外行，我看他能挑出什么宝贝来。”
五分钟后。
楚风选了块碗口大、一臂长的黄色原石，递给了一位鉴定师。
这块石头，完全是用来当填充物，垫箱子的，连表面的黄泥巴都没洗过。
鉴定师接过去在水里涮了下，仔细端详了几眼。
其他几个鉴定师全凑过去看，余光看都不屑看，直接断言：“都看什么看，这种黄沙皮的颜色，明显就是块废料！”
张天寒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凭他的经验判断，的确如余光所说，百分百是废料。
可楚风既然选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楚先生，那我就让人切了。”张天寒说着，让伙计准备水刀。
嗡嗡的切割声响起，刀片在石头上擦出一片火花，又被流动的水降温熄灭。伙计切得飞快，他也跟余光一样，觉得楚风不懂装懂，选了个垃圾废料。
最后的切割声结束，伙计拿水枪哗哗一冲。
石头紧接着一分为二。
大厅里瞬间响起一片尖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去！是皇帝紫！”
这一声喊，听得一旁趾高气扬的余光浑身一哆嗦。
皇帝紫？那可是跟帝王绿齐名的极品紫翡翠！
甚至，颜色好水头足的皇帝紫，因为数量稀少，一克的价格比帝王绿还要贵！
拨开人群，余光三两步冲到水刀切割机旁边，一把抓过半块原石盯着看。当那抹紫光映在他眼里，余光瞳孔剧烈颤抖几下，心跳都要停了。
当鉴定师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的皇帝紫！
而且……还是从被当垃圾的废料子里，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