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钥匙。
林知妤阳台外反锁用的麻绳，也是张妈早上刚用过的。
还有人亲眼看到张妈鬼鬼祟祟进出林知妤房间，连别墅里的信号屏蔽/器，也是以张妈的名义在网上购买的。
铁证如山。
很快张妈被带过来，面对证据百口莫辩，只哭喊冤枉。
封时寒任由她撒泼哭嚎，半点不为所动，等她哭够了才冷漠道：“报警，或者你自己离开封家，选一个吧？”
张妈脸色灰败跌坐在地上，知道大势已去，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哀求的看向徐月莲。
“太太...太太救我......”
徐月莲脸色比墨炭还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她无比心慌。
可不管怎么说，张妈毕竟跟着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忍不住缓了语气求情：“时寒，张妈可能就是一时糊涂，恶作剧一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罚点月薪就算了，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程翊已经被送去北城，如果张妈也被赶走，她在偌大的封家就真的孤身一人，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威胁恐吓，已经够起诉了，算小事？”封时寒挑眉反问。
徐月莲心里憋着气，看着林知妤的眼神怨毒得渗人，压着脾气商量：“张妈好歹在封家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尽心尽力。”
“因为这么点事将人辞退，未免太让人寒心，不如就算了吧。”
封时寒显然没那么好说话：“她做的是佣人，封家给她远超行业的工资，银货两讫从无拖欠。”
言外之意，各取所需，谈不上恩情。
就如同当初艾医生犯错，他也曾毫不犹豫将人赶走，没有半点心软。
理智到近乎冷血。
张妈还在地上哭嚎着哀求，徐月莲被她哭得心慌意乱，知道最终的症结还是在林知妤身上。
只要林知妤松口，封时寒或许不会坚持。
可想到刚才自己说出的话，要她向这个贱人道歉......她做不到！
她的骄傲也不允许！
徐月莲用力闭了闭眼睛，抽出被张妈拽住的裙角，皱眉狠心道：“好，这件事我不管了。”
“张妈你们想怎么处理都随便，但老爷子给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必须给我！”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股份。
封时寒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直接让管家将张妈带走，辞退。
张妈哭嚎着被拖下去，一边挣扎一边哭嚎的喊着徐月莲。
难以置信自己忠心耿耿，到头来如此轻易的就被舍弃。
叫喊声逐渐远去，封时寒拂了拂衣袖，神色冷淡的拉着林知妤起身。
拉了一下，没拽动。
林知妤像木偶一样坐在沙发上，像是陷入沼泽的困兽，表情空洞麻木。
他皱眉，不喜欢她这样的状态，直接俯身拦腰将人抱起来，迈步就要上楼。
徐月莲见他要走，气急败坏的拦住他：“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封家的东西绝不能交到外人手里，明早你就去跟你爷爷说，让他把股权转让给你.......不，给你爸爸！”
折腾了大半宿，封时寒本懒得再跟她计较。
岂料徐月莲纠缠不休，彻底让他没了耐心。
封时寒停住，唇角勾起冰凉的弧度，看着面前的徐月莲，冷笑。
“封太太，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又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他想到什么，哂笑的看着她：“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封劲松在出家前，曾私下签过一份……放弃封家财产的协议。”
“所以你现在争取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总归不属于你，只会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又难堪。”
“你说什么？”徐月莲大惊失色，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封劲松放弃了家产？
为什么她丝毫不知情！
封时寒嗤笑：“女人做到你这么蠢的份儿上，也算可怜，你还是去问问你的好老公吧。”
说完绕开她，抱着林知妤大步上楼。
经过一通兵荒马乱，卧室里一片凌乱。
封时寒踢上房门，将林知妤放在床上。
刚松手人就软趴趴的倒下去，像没了骨头似的。
林知妤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徐月莲恶毒的揣测和咒骂，与过往那些不堪的，让她极力想忘却的画面重叠。
像尖锐的细针，不停往她脆弱的神经上扎。
刺骨的痛。
她站在悬崖边，身前是一张张刻薄嘲讽的脸，身后是万丈深渊。
深渊下伸出无数双触手，试图将她拖拽下去，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淹没了她。
痛苦得几近窒息。
为什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在这时，下巴忽然被人捏起。
男人骨感的手指有些用力，下巴的酸疼迫使她不得不回神，睁开空洞的眼睛。
下一瞬，就撞进一双清冽沉稳的黑眸里。
“林知妤，你怎么了？”
封时寒高大的身躯撑在女孩上方，低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语气讥讽。
“旁人不过三言两语就让你入了心，失意成这样，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劲哪儿去了？嗯？”
“你自己是什么人心里没数？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知妤不说话，看起来似乎十分平静，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瞳孔没有聚焦。
封时寒耐心告罄：“说话！”
似乎察觉到男人的怒气，林知妤眼珠终于转动了下，苍白的唇无力牵了下。
“说什么？封太太猜的没有错，事实就是这样，有什么好说的？”
女孩乌黑纤长的睫毛垂下，像蝴蝶羽翼轻颤：“我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嫌脏。”
她想起父母去世后，跟林柏川同居的那段日子，宛如身处炼狱。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林柏川又是那样卑劣的人。
就像徐月莲说的那样，怎么可能对她没有心思。
有意无意的靠近，占便宜，言语奚落暧昧。
甚至有天晚上趁她不备，闯进她的房间。
她拼死护住清白，又有什么用？
从她衣衫不整从房间逃出来，被邻居撞见那时起，这辈子就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