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掉手里还剩一半的糖葫芦,接过老奶奶递过来的纸巾。
“谢谢您,您说的对,不值得的丢掉就好了,不用惋惜。”不管是人还是物件。
“对,是这个理儿!”老奶奶眉开眼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二维码,笑眯眯对林知妤道:“小姑娘我看你就喜欢,咱加个微信呗,当交个朋友?”
啊?
林知妤只以为老奶奶只是路过的好心人,见她可怜才多管闲事安慰两句,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老奶奶脖颈上戴着的二维码,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好气又好笑:“交......朋友?”
她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骗子?
似乎也察觉两人年龄差距有点大,气氛也有点僵硬,老奶奶尴尬的挠了挠头笑:“呃......忘年交?”
林知妤无语,最后还是扫码加上了。
不管怎样,她心里感激老人家刚才的安慰,只是交个朋友加个微信的事,无所谓。
如果对方是骗子,大不了她再拉黑就是。
经过老奶奶无意间的开导,林知妤想通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封家的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可有些事却是牢牢掌握在她手里的。
比如即将临近的入学考试。
她好不容易让封时寒帮她弄到的入学资格,为此付出了难以启齿的代价,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
林知妤收拾好心情,半路拐到书店,买了一堆教辅材料,又在外面吃了顿饭,才打车回家。
不知不觉转悠一天,回到家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花园里草坪灯渐次亮起,将精心修剪的花草映出纤细柔/软的身姿,清新雅致。
老爷子白日也出了趟门,回来就早早睡了,封临不在老宅住,用完早餐就回去了。
偌大的别墅清冷的没有一点人气,林知妤只是淡淡瞥了眼,穿过昏暗寂静的客厅,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上楼回到卧室,本以为今晚封时寒不会回来,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一截劲瘦果露的腰身。
封时寒正在换衣服,卫衣掀到一半,突然听到开门的动静,下意识冷眼瞥去,就跟林知妤错愕的眼眸对上。
他短暂愣了一下,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如常将衣服脱下来,语气冷淡的问她:“去哪儿了?”
林知妤垂下眼眸,努力忽视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深色卫衣,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疏离:“没去哪儿,随便转了转。”
封时寒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细微的变化,刚刚也不过随口一问,点了点头就往浴室走去。
林知妤站在沙发和浴室中间,封时寒经过时不小心蹭了她一下。
林知妤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朝后退了半步,眼底深处迅速闪过厌恶的神色。
意识到情绪暴露,她立刻垂下头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封时寒动作一顿,漆黑的冷眸瞥向她,危险的眯起,却没有说什么。
越过她径自进了浴室,隔着门很快传来水声。
林知妤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视线再次落在沙发里的卫衣上。
卫衣是墨蓝色的,没有任何图案。
封时寒本就气质冷硬,穿上卫衣后中和了那股令人惧怕的煞气,反而称出一股清冷贵公子的味道。
很好看。
是那个女人选的吧?
从她认识封时寒,就没见他穿过卫衣,永远都是刻板冷肃的衬衫西装。
衣柜里也都是这种,随便拿出一件都能参加宴会那种。
这种随意又有些俏皮的卫衣,不像他的风格。
她脑海里又不经意回想起街边封时寒那抹笑,同样好看,只是不属于她。
她垂下嘴角,走到衣帽间翻出一套被子铺在地毯上,然后换了睡衣躺了进去。
封时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妻子又开始打地铺了。
想到刚刚她对自己的躲闪,心里有些不悦。
就因为他早上说了句不招她喜欢的话,这就给他闹上脾气了?
黑瞳弥漫起沉冷的寒霜,封时寒从不是脾气好的人,当即冷笑一声,当做没看见径自上床睡觉。
睡地板难受的又不是他,蠢女人拿自己的身体跟谁赌气?
然而关掉灯,封时寒躺在漆黑寂静的床上,却半晌都睡不着。
想到床下睡着的女人,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来回翻了几个身,他再忍不住猛地按亮台灯。
一张俊脸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冷冷看着地上的林知妤,命令:“滚上来!”
林知妤也睡不着,她心情本就不好,地板又阴凉。
隔着两层被子,那股阴冷的寒意仍旧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脸色苍白的咬牙忍着,不想让封时寒听见。
眼前灯光骤然一亮,林知妤被晃了一下,接着就听见封时寒冷冷砸下来的命令语气。
压抑了一天的委屈突然就忍不住了,她犯起倔来,垂眸道:“之前睡床是因为您生病,我照顾您方便,现在您身体已经好了,我还是打地铺吧。”
最好泾渭分明,永不相干。
那些冒出来的不合时宜的念头,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一口一个您,比陌生人还疏离,她就差在脸上写上“离我远点”四个大字了。
封时寒脸色顿时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步迈下床,拎着人就要往床上扔。
不听话的狐狸就该收拾,欠修理。
林知妤身体突然腾空,错愕一瞬后,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封时寒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她现在怀着身子,封时寒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怕伤到孩子。
他抓着她手腕按在床上,双腿压住她,深邃凌厉的黑眸冷漠的盯着她嗤笑。
“怎么不叫寒爷了,刚才不是叫得很顺口吗?还嫌弃爷碰你?”
林知妤别过脸,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我没有?”
封时寒掐住她的下巴,冷笑:“你没有给爷摆脸色?大半夜的闹什么?嗯?”
“我没有闹!”
林知妤厌恶他这敷衍调笑的态度,冷漠的刺伤了她,让她本能竖起防备,语气也不自觉的尖锐起来。
“寒爷有洁癖,跟您一起睡不舒服,我只是想打个地铺都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