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脚步。
我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苦涩：“我们离婚吧。”
我说完，苏雅柔没有反应。
不知她是否听见。
她依旧从容地换下外套，走到衣帽间门口时，突然顿住，好像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你说什么？”
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转身看我。
我望向窗外，沉默片刻，摘下左手的婚戒，扔在地上：“听清楚了吗？”
这些年来，我几乎从未摘下过它。
可苏雅柔却从未戴过。
不仅仅是戒指。
我珍视的一切，她似乎都不在意。
婚戒落地的声响惊醒了苏雅柔，她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她整理好头发，微皱眉头：“别任性了。”
“今天工作很忙，我先去公司了。”
说完，她推门离去。
疲惫感突然袭来，我走向卧室。
整夜无人触碰的被褥冰冷刺骨，即使躺下也难以感受到丝毫温暖。
苏雅柔啊苏雅柔。
我苦笑着摇摇头。
是我停滞不前，还是你早已远走高飞。
6.
我可能忘了，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直到傍晚，我收到兄弟发来的消息：【她和礼行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坐着。】
我驱车赶去。
到达后，我没有立即现身。
我选择在他们视线之外的位置，默默观察着这一幕。
陆礼行这些年似乎变了许多，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
他们坐在咖啡厅的露天座位上，背后是一排盛开的樱花树。
苏雅柔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频繁查看手机，目光时而游离。
片刻后，她终于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我掏出来，是她发来的微信：【在哪？】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忽然感到一阵苦涩。
仔细想想，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我的行踪。
从前的每一天，几乎都是我时不时给她发消息，分享生活中的趣事，换来的往往只是她冷淡的一个【嗯】。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她的性格，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自从她和陆礼行重逢后，兄弟发给我的视频里，她对他说的话，恐怕比我们结婚这几年的对话还要多。
我没有回复她，将手机收好，这才朝他们走去。
听到脚步声，苏雅柔抬起头来。
在看见我的瞬间，我以为她会流露出被我撞见与旧情人私会时的慌乱，却不料她第一反应是伸手拦住正要起身的陆礼行。
她眼中的诧异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仿佛认定我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又或许，那些年我对她的温柔体贴，让她相信，我永远不会主动离开她。
她身旁的陆礼行局促不安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从随身包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递给她：“你看看吧，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签了。”
苏雅柔接过去，当她看清上面的字眼时，一贯冷静自持的眼神终于出现了错愕。
我没等她开口，转身朝外走去：“你考虑清楚了，看明白了，再给我打电话。”
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苏雅柔突然站起身来，朝我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
然后在转弯处，我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们结婚时的公寓，我躺在沙发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