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公寓很新，是我和苏雅柔新婚时的住处，我很喜欢这里，推窗就能看到城市的璀璨夜景。
但我们没住多久，她就抱怨这里不合适，于是我们搬到了现在的房子。
现在想来，哪里是这里不合适。
分明是那边的位置，离陆礼行的公司更近罢了。
等到第二天我重新开机，才发现苏雅柔整晚都在找我。
手机里塞满了她的未接来电和无数条消息。
这种迫切的样子，要是在从前，我该有多欣喜若狂。
可即便她找了我一夜，她也猜不到我的去处。
但要是苏雅柔失踪了，只要我想找她，分分钟就能找到。
我了解她的一切喜好，知道她常去的地方，也知道该通过哪些朋友联系她。
但苏雅柔不同。
她昨晚找我时，大概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联系上我。
她从未真正关心过我的事，不知道我喜欢去哪里，也不清楚该找哪些朋友打听我的消息。
真是可笑，相识十几年，明明已经是夫妻，她对我的了解，恐怕还不如她公司里刚来半年的新人。
我最后回了她一条：【等你想好了，或者准备去民政局了，再联系我。】
所谓夫妻，居然疏离到这种地步。
我洗漱完毕，前往公司。
直到傍晚时分，苏雅柔终于找到了我。
9.
我猜，她甚至不知道我在哪里上班，大概是翻遍了我们的聊天记录才找到的。
苏雅柔来的时候，我正准备下班，看到她进来，我突然不想走了。
我低头专注于电脑屏幕，觉得沉浸工作也不错。
苏雅柔径直朝我走来，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焦虑：”程亦辰。“
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听她这样叫我是什么时候了，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青葱岁月。
我强忍住内心的波动，继续盯着屏幕，假装没听见。
周围的同事频频望向苏雅柔，几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悄悄拿出手机拍照。
坐在我旁边的同事笑着问道：”程亦辰，这是你女朋友吗？“
苏雅柔听到后，表情略显尴尬，随即站到我身边：”我是他妻子。“
我那位直来直去的同事惊讶地脱口而出：”原来你已经结婚了啊！“
苏雅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俯身问我：”下班了吧？我们一起回家。“
确实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周围的同事们陆续离开，只剩下寥寥几个还在加班的人。
我的手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敲打：”今晚要加班，晚点回。“
这话听起来像极了她以前的口吻。
我以为以苏雅柔一贯的高冷作风，她会转身就走。
没想到，她竟然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那我等你。“
就像当年我追求她时那样，无论她加班到多晚，只要她回头，总能看到我在等她。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语气中带着讽刺：”你这是演哪出戏？“
我们的婚姻对她来说，不是一种桎梏吗？
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是远不如和陆礼行相处来得愉快吗？
现在又为什么拖拖拉拉，不肯痛快离婚？
我不明白她的用意，也不想再费神去猜。
无数个夜晚，我独自醒来，身边空无一人，我已经想得够多了。
想得心力交瘁，想得筋疲力尽，想得自尊尽失。
而现在回想起来，在我辗转难眠的时候，她可能正和陆礼行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苏雅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整整一小时，然后起身离开。
我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我清楚，她向来没什么耐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一会儿，苏雅柔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晚餐：”吃点东西吧。“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麻辣味的。
我瞥了一眼，把盒子推给了旁边的同事。
同事欣然接受。
苏雅柔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程亦辰，别再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