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朗眯着眼，视线向前远眺。
隔着一段距离还仅是背影，他也不确定是否看得确切。
霍承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一眼，视线瞬时暗沉。
“是她。”
闻朗心一紧。
“那她身边不就是……”闻朗适当地闭住嘴，却挡不住眼前正在发生的场景。
此刻紧挨在林汐诺身边的人正是Richard。两人并肩入座，且有说有笑。最糟糕的是，服务员领路的方向刚好是在两人身边。冥冥之中仿佛注定着他们的遇见。
Richard最先发现他们的出现，起身，微笑招呼道：“霍总，真的是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霍承宇对他无话，视线正偏向坐在卡座内的林汐诺，眼神炙热。
上一次林汐诺醉酒，他把人抱回家。他都还未来得及同她多说几句，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就空落了，床边只剩下一团凌皱的痕迹。
“诺诺。”他唤她，刚开口声音就有些发哑。
“霍总，公开场合还是喊全名的好。你这样唤我，旁人听了会引发误会的。”短暂失措后，林汐诺很快换了副神情。
她婉言，话里满是生疏。
Richard在中周璇，主动把话题绕开：“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霍总，你是在这里约了什么人吗？”
“是。”简单干脆的一字。
霍承宇不看他，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对Richard说一句。
闻朗在旁听得心惊，冷汗浸出。
好在这样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太长，李沧海约的合作商姗姗来迟。
“真的不好意思啊，刚去了一趟洗手间。”来人笑道，主动同霍承宇握手。“霍总，您好。”
霍承宇颔首。
来人是名老海龟，名叫商海，年过古稀却依旧精神矍铄。来之前，霍承宇特意让闻朗查了一些对方的资料。多年风雨交织，可以说是位人物。年轻的时候因为家中变故所以把产业都转移到国外发展。这一年才回国，慢慢把产业跟资金带回。
商海招呼着人坐下，笑呵呵地将茶水倒满递前。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啊，可能是年纪大了。这几年思乡心切，所以就想把一些东西转回国，以后就定居在A市了。”而回国的第一步，就是找到可靠的合作商，稳定步调。
眼前A市最大的两股势力，就是霍家跟孙家。
都是经历过风雨变故却又屹然不倒。领头人都是年轻有为，前途大好。
商海是有意组了这个局，将双方人安排在一起会面。
“你们年轻人应该都认识，不用我这老头子来介绍了吧？”商海笑问。他刚来A市，还不知道这两拨人之间的纠葛。
“不用。”Richard先是开口，笑颜正对霍承宇。“我跟霍总是老相识了，之前还经常一起约着吃饭呢。”
只不过都不是在一张桌子上。
“是吗？那就好。”商海挑眉，视线不断地在两边人穿梭。
名义上的饭局，实则是在对两边人的考察。
霍承宇最不甘示弱，尤其是不愿意败给Richard。整个饭局，两人都在暗中较劲。努力证明自己要比对方更强一些。
夹在两人中间的林汐诺最觉得疲惫，她埋着头，面前的食物仿佛更提得起她的兴趣些。
“小姑娘的胃口倒是不错。”偶见，商海注意到她，冲她微笑。
话这么一提，视线又绕到林汐诺的身上。
林汐诺干声笑，默默将食物送入口中。
她今天就是单纯过来吃饭的。午间本来想在公司随便凑活的，最后是被Richard好言劝过来。早知会遇到霍承宇，她是坚决不会答应的。
由此，心沉了几分。
她不禁，这一场饭局是否是Richard对她的有一次试探。
全程她都专心地吃着饭，对周边发生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好在这一顿饭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商海问完一些基本情况，获得想要的信息后就散了场。
“那改天，我们约着时间再好好聊一聊。”商海对两人说道，面带微笑。
临到结束，他都没有透露更偏向那一方，谁是最终合作的对方。不过最终的答案，他应该是定下来了。只不过剩余的事情都要留着私下约谈了。
这一举，无疑是在维护好关系。让双方都不失面子。
送走商海后，真正的难题才开始。
两拨人站在餐厅门口，视线相对。
林汐诺最先有要离开的念头，一顿饭本来吃得她就有些费神了，真的无心在去面对霍承宇。
她想走，可几个男人却没有如此。
“砰——”耳边呼啸风声勾起她的长发飞舞，就见着霍承宇挥着拳头只中在Richard的下巴。
速度之快，下手之猛。
Richard更是毫无防备地中了霍承宇的一拳，身形晃悠地跌在地上。
“霍承宇，你疯了吗？”
林汐诺惊恐地瞪大眼眸，反应过来后，上前快一步地挡在他前面。
霍承宇气势凶猛，气息深沉。
“你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打他。”眼眸里压着浓烈的怒火。
恩怨积压许久，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
Richard慢腾腾地站起身，脸色暗沉，不见往日常有的笑意。
他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红血。
“别拦他。”Richard不示弱，大步走上前。“看来霍总对我积怨已久，正好，趁着今天大家好好比较一番。”
两个男人怒火相交，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比拼。
“你们……”林汐诺夹杂两人中间，急得跺脚：“你们疯了吗？”她无力地推搡着两人，努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甚至喊着一旁发愣的闻朗帮忙：“快点，把你们总裁拉住。”
闻朗刚要抬手，就被霍承宇递来的目光逼退。
林汐诺无可奈何，大声喊道：“光天化日，你们两个想干嘛？非要斗一个你死我活吗？”完全不顾形象的乱吼。“都明明是成年人了，还是手底下管控着数百人的老板，做这样可笑的事情被记者拍到，有想过被人看到会有多可笑吗？我作为员工，见到自己老板跟别人互殴，我都觉得耻笑。”
“他该打。”霍承宇沉声道，气息凌乱：“他任由着你去跟别的人喝酒谈生意，他就是完全把你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