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耀集团。
闻朗怀里拥着一沓文件推开霍承宇的办公室，刚踏进屋内就嗅到空气里弥漫的浓稠烟味。
自从林汐诺走后，霍承宇就嗜烟如命。每天都靠着酒精跟烟草续命。隔着一定远的距离，他都能瞥见霍承宇脸上的黑沉，下巴冒出的胡茬。
人不人鬼不鬼，此刻用来形容霍承宇最恰当不过。
“傻站在哪里做什么？”霍承宇发话，并没有抬头多看他一眼。
除去扑鼻的烟味，桌面上摆满各异的文件，堆成山丘将他包裹在其中。
闻朗好言劝他：“总裁，你就回去休息几天吧。这些文件就由着我来处理，你再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这样毫无限度的消耗，再好的体魄都会败落下去。
他是真的担忧。记忆里，好像就没见过霍承宇如此自暴自弃过。
“用不着你瞎操心，把文件赶紧拿过来。”
霍承宇毫不在意，催促着将他把怀里的文件递过来。
闻朗满眼忧虑，整颗心提起。
“总裁，你都多久没有休息过了？你这样下去，夫人看到了也会难过的。”声音明显要比刚才轻弱几分，房间空寂，霍承宇自然听得清晰。
见他动作顿住，闻朗大胆地往下说：“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你光是用这样方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找夫人聊聊。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不好吗？”
闻朗跟着霍承宇也有段时日，见证过他们之间有过的大小矛盾。
以着旁观者清的态度，他认为这次的矛盾也能安然解决，只要双方坐下坦然面对，心结什么的很快就会打消。
“你在教我做事？”片刻后，霍承宇问他。
终于将目光从文件资料中移开，正正地对着闻朗。
眼神发寒，凉彻心底。
闻朗被盯得发颤，连忙说道：“不是，我就是担心你。”
“不用。”霍承宇关上文件夹，‘啪’地一声回荡屋内。“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多关注一下公司的亏空。现在资金漏洞越来越大，赶紧想办法给补救回来吧。”自从数据泄露后，关于帝耀的风声不断。大量投资方选择撤资，银行贷款迟迟不下来。哪怕之前他再怎么力挽狂澜，也阻挡不住漏洞的空缺。
当务之急，就是给新项目找到新的合作伙伴。
“我让你去约的人，你约到了吗？”
“在……在打电话。”闻朗擦汗道。“有好多电话都打不通。”
危难之际，最难见人心。之前在商场里交好，甚至还能称兄道弟的人现在都纷纷躲开。对霍承宇、帝耀避之不及。
“算了，不用打了。”霍承宇起身，手拿起外套往门外走。“你跟我一起，中午我约了李沧海。”
“好。”
闻朗放下手中的物品，匆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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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沧海打下的渊源还是之前为孤儿院的事情所打下的交道。
第一次见面双方留过好的印象。李沧海一直都有透露过想要跟他合作的意愿。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李沧海主动约着他谈项目，霍承宇也不敢确定是否会有什么变动。
他欣然赴约，双方约在一家花园餐厅。
李沧海见到他，笑脸相迎。
“霍总，好久不见啊。”上前，主动握住霍承宇的手。招呼着他赶忙坐下。
正面相对，李沧海稍微打量着他的模样，立刻发现这段时间的消息不假。
他感叹道：“霍总，公司发生那么大的变故。怎么就没有想到找一下呢？”
“不是什么光彩事，怕麻烦李董了。”霍承宇回道。
毕竟以着李沧海的辈分，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这算什么？我们本来就是要合作的，你有什么麻烦找我，我能帮多少是多少。”李沧海直言道。
这次见面，除去求证消息外，还额外给霍承宇带来合作项目。几乎是主动送到他手里的合作，中间都不需要他多费力。
“这……”霍承宇扫过文件，有些惶恐。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价格太低了？”李沧海抿了口茶水，笑眼望他。
“没有，这个价格太高了。”整个流程下来，所有的利润都由着他占了，巨海那一方基本是不赚钱。
“还好吧，这些年应该够你周转一段时间。”李沧海说道，“你就拿着吧，这样的好事出门你可找不到第二件了。”
霍承宇紧抿着嘴唇，面色犹豫。
李沧海洞察他的心思，轻声解释道：“霍总，千万不要觉得我是在做什么公益，随随便便撒把钱闹着玩的。这笔资金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你有能力可以把这些钱变得多，为我跟巨海带来新的机遇。”沟壑深处浅浅笑意化开。“你们年轻人想法多，我这个老头子就跟着多学学。没过几天我退休了，刚好多攒一点退休金。”
他这次出面约他，就是来施以援手的。
霍承宇乐然应下，感激不尽。
“好啦，别老在我耳朵边上念叨‘谢’字，这明明就是谈生意，你来我往本就该有。”李沧海横跨商场多年，身上隐约还带着几分年轻时的江湖气息。拍着霍承宇的坐下，将酒水添上。
盯着霍承宇冒胡茬的侧脸，笑道：“你这模样多少像我以前混事的兄弟，我看着可亲切了。”丝毫没觉得霍承宇有多狼狈，反而亲切不少。“我啊，虽然比你大几个辈分，但还是想跟你交个兄弟。以后你见我就喊声大哥吧。”
霍承宇毫不犹豫，张口喊道：“大哥。”
推杯换盏，气氛渐热。
闻朗站在一旁，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玄幻。
李沧海热心肠，从新闻消息中得知霍承宇最近的状况。不光给他送来合作案，还主动替他拢下其他商机。他称对方也是同巨海合作多年的老伙伴，知根知底。不过在合作之前，还务必要跟他聊一些细节。
这天，霍承宇领着李沧海的好意，跟对方约见面。
服务员在前领路，隔着一段距离，紧跟身后的闻朗先发现情况的不对。
“总裁，你看前面坐着的那人像不像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