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成绩出来那天，绝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十分忐忑。
少部分人无所谓。
无所谓的要不然就是像苏瑾年这样，清楚自己的实力，心理已经有了大概的估分。
要不然就是像过去的杜禹城这种，同样清楚自己的实力，不报有太大的希望。
可现在，人一旦有了所求，就会变得焦虑。
放成绩排名榜的时候，杜禹城第一个冲过去，从后往前找自己的名字。
除了15班有39个人以外，其他班级都是35个人。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考到倒数第40名，就能进入14班，跟沈柔同班。
杜禹城从后往前仔细地看着，每跳过一个名字，他的心跳也会跟着跳动，就在他心跳越来越快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杜禹城，倒数第42名。
“我太牛了！”
杜禹城原地起跳，忍不住欢呼。
但当发现沈柔和苏瑾年就在不远处时，他又收敛了神色，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一些。
对于苏瑾年来看排名这件事，众人也是感到格外新奇。
从苏瑾年入学开始，校内就有一句话：
铁打的年级第一，流水的年级第二。
有苏瑾年在，其他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争一争第二的位置。
毕竟苏瑾年不仅仅是总成绩年级第一，而且还是各科成绩年级第一。
地位牢固到根本无法撼动。
苏瑾年从来不看榜，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显而易见——沈柔。
坦白说，此刻的沈柔有些紧张。
要进入5班，从前往后数，就得考进前175名。
沈柔之前可是在14班的，这个跨度……
学过习的都知道，学习不容易，考试更难。
沈柔现在眼睛里没有任何人，不管是杜禹城还是苏瑾年。
她眼里只有那张榜！
因为那是对她这段时间学习成果的一个验证体现。
沈柔深呼吸一口气，走近榜单。
从前往后数着，略过一行又一行。
她先看到了周晓梦的名字，第80名。
又看到了陆玺燃的名字，第83名。
接着是李悦的名字，第92名。
最后，在第134这个数字旁，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柔第一时间回头，想要分享这个喜悦。
可还不等她开口，耳边就响起清冽的声音。
“超出预期，4班。”
“很棒！真的很棒。”
苏瑾年就站在距离沈柔一步之遥的地方。
不远不近。
沈柔笑着，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是真的17岁，也是真的很快乐。
这种快乐并非来源于金钱、复仇等各种复杂的因素，而是来源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一种提升自我带来的成就感。
17岁的快乐，就应该是这样的单纯。
“今天去二食堂吃饭，我请客。”
沈柔想要庆祝一下，但又猛然想起。
“陆玺燃……”
陆玺燃的成绩有些下滑，她本来就是在2班的吊车尾，这次直接到了3班。
当然，周晓梦和李悦也是。
出乎意料，这次受影响最大的居然是李悦。
她本来是全宿舍成绩最好的。
“算了，还是先……”
沈柔的确开心，可她不希望自己的开心在朋友的伤心面前变得刺眼。
就在沈柔琢磨要怎么安慰陆玺燃的时候……
“沈柔——”
陆玺燃向着沈柔跑来，猛地扑进沈柔怀中。
“救命啊！我要疯了！3班！我爸妈非得手刃我不可！”
“二食堂！必须去二食堂大吃一顿。”
“我要化悲愤为食量，我绝对不做饿死的鬼！”
陆玺燃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沈柔只听懂了个去二食堂。
这一点，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虽然两人的目的完全相反。
“行，带你去吃好的！”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杜禹城静默地看着。
这是杜禹城第一次看到沈柔有朋友。
以前沈柔的世界里全是他，没有其他男生，也没有其他女生。
杜禹城知道，友谊也是要靠时间培养的，就比如他会经常跟钱峰他们出去玩，在班级里聊天……
曾经沈柔的时间都给了他，沈柔会围着他转，哪怕是他跟兄弟们的聚会，沈柔也会努力融入，虽然大家都嘲笑沈柔就是提款机，只负责最后的买单部分。
可杜禹城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在他看来，也是如此。
现在沈柔不会围着他转了，也不会做提款机，甚至不愿意跟他来往。
杜禹城突然想起沈柔在食堂里说的话——
“杜禹城，我来这里是学习的。”
“我不希望你再以任何理由骚扰我。”
“过去我的确做了蠢事，但那也都过去了。”
“我有我的未来，至于你……烂在阴沟里吧。”
他猛然发现，沈柔真的是说到做到。
杜禹城看着一行人向二食堂走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跟上。
没关系，他不能放弃。
至少现在有个好的开头——他跟沈柔一个班了。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些人里，只有自己跟沈柔一个班，沈柔跟自己同处一片屋顶的时间最多。
他有信心让沈柔爱上自己第二次。
杜禹城跟着几个人，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他才不会烂在阴沟里。
他也会慢慢变好，一步一步往上走，攀着沈柔，甚至……踩着沈柔。
谁还不想要个美好的未来呢？
沈柔想，他和周晓梦更想！
走在前面的苏瑾年皱了皱眉，他的余光早就看到了杜禹城，但现在沈柔心情正好，他不想提起一些晦气玩意败兴。
他只希望杜禹城一会儿不要来他们面前找存在。
然而，这一次苏瑾年注定要失望了。
他们刚刚找好位置，点完餐。
杜禹城就非常自然地坐到了他们桌边。
还不等杜禹城卖弄，沈柔第一个开口。
“饭都吃不起了？尾随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