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现在喜欢,那也是曾经喜欢过。
无论如何,纤云都是他心底过不去的一个坎。
“你管得太多了。”元止寒轻描淡写地扔下这句话,点燃符纸,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身体无力地跌落在地上,我垂下脑袋,泪水一滴滴掉落。
如果他喜欢上别人,我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想过,但我直到现在也没想出来一个答案。
他喜欢上别人,我应该怎么办?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他不仅仅是我的丈夫,更是我的亲人,还是我腹中孩唯一的父亲!
他怎么能够喜欢上别人!
他怎么能够抛弃我!
为了他,我可以去任何地方,我甚至连我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怎么能啊!
“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喊叫声,十指深深嵌入地板,直到指甲断裂,两只手血肉模糊我才察觉。
双眼呆滞地站起来,给自己的双手简单包扎了一下,我坐在门槛边,望着刺眼的太阳发呆。
元止寒是我在这个世界苟且偷生的唯一目标,如果连他都不要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我不想死啊。
我为什么要死?我什么也没有做错,错的是他们。
是曹举把我们带来这个地方戏弄我们,是元止寒忘记了他的妻子喜欢上了别人,我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误去死?
既然我不想死,那元止寒,就必须重新回到我身边,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这件事情!
眨眼之间,三天过去了。
第四天早上,邢文武兴冲冲地跑进来:“裴姑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他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抓着我的手就跑。
我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邢文武计划了多时,终于等到了最后一步。
穿过一层层机关,来到地底。
宽敞的平地中间,跪着许多石头雕刻而成的人像,在这些人像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分别放着两具棺材,脸色青白的尸体躺在棺材里,一男一女,其中那个女人,正是邢夫人。
邢文德站在棺材旁边,举着火把,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般。
邢文武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纤云仙子,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
我皱了皱眉,正想说我不是纤云,话到了嘴边又给憋了回去。
就连元止寒和纤云这么亲近的存在,也是过了很久之后才肯相信我不是纤云,像邢文武这种,我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相信。
视线环顾四周,这里很像一个祭台,如果下面跪着的这些人是活人的话,那就更像了。
手指着石台上的两具棺材,我冷冷说:“没什么好问的,你想复活这两个人,是不是?”
邢文武不由得惊叹道:“不愧是我们云霄宗的纤云仙子,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我闭了闭眼睛,冷冷道:“如果你还承认你是云霄宗的人,你现在就把我放了,我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哈!”邢文武仰头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渗出来。
“纤云仙子!你真是在云霄宗修仙修得都忘了人间本来的面貌了啊!我既然让你看到了这一切,还怎么可能放你走?”
“仙子,你千万别想着强行离开这里,我在这里设置了阵法,专克你的水系法术,只要你一动用法术,立刻就会流血身亡!不信你试试!”
邢文武兴致勃勃地看着我,怂恿我动用法术,我一脸无语地别过头去:“不试。”
“为什么?”邢文武十分失望。
我翻了个白眼:“因为我根本不是什么纤云仙子,我不会法术,怎么试啊?”
“仙子,你下凡历练练傻了吧?你还真的以为你是这个裴意啊。”
邢文武摇摇头,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懒得再多说什么,他不相信我说再多也没用。
邢文武没有立刻把我带到石台上去,反而和我闲聊起来:“仙子,其实最开始进入云霄宗的时候,我最渴望的就是成为你的弟子,可惜你没有看上我,我就被分配到掌门手下去去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因果啊。”
我对邢文武本人的故事不感兴趣,反而对他冒充的城主一家更感兴趣,随后问道:“东风城的城主,一家一百三十多口人,是不是你杀的?”
邢文武点点头,一点也不避讳地承认了:“是我杀的,怎么了?”
我皱紧眉头,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底涌起一股反胃:“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邢文武不甚在意:“杀了就是杀了,还有什么原因?”
我被他的态度气笑了:“你觉得你说出这些话还是个人吗?你还修仙,你修的什么仙?你们这些人,追着元止寒说他是魔头,你觉得你和元止寒又有什么区别?”
邢文武叹息一声:“纤云仙子,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就因为元止寒是你的徒弟,你就这样为他说话吗?我和他还是很大区别的,他无缘无故屠杀和尚,我却不是无缘无故杀人,我杀的那些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邢文武的眸子忽然暗沉下来,一字一顿,嗓音里夹杂着极度的恨意。
“就算城主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不至于杀了他们家一百三十多口人吧?这些人里面,不少都是城主家的奴仆而已,还有好几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他们和你又有什么仇恨?”
面对我的指控,邢文武却一点也不觉得惭愧,他看着石台上的两具棺材,轻飘飘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刘元连累了他们。”
“刘元?”我皱了皱眉:“这是城主的名字?”
邢文武点点头,脑袋低垂下去,慢慢诉说:“我娘亲,原本是城主府的奴仆,和刘婆婆一样,她很小就被卖来了这个地方,刘婆婆一生无法生育,格外疼惜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