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星剑的安危?
我好端端地,担心星剑的安危做什么?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萧歧误会了。
不过,他这算是吃醋吗?
我的眼珠子转了转,暗自窃喜中。
虽然心里很开心他为我吃醋,但我也明白,若是把人给逗得太狠,势必会伤了彼此的感情,适可而止才好。
我尽量控制住嘴角上翘的弧度,清了清嗓子,倚靠在萧歧怀里,低声说:“你误会了,我担心星剑做什么?只不过,刚才在太孙殿下面前,我承认了和他是亲戚关系,若是他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整个镇安侯府否势必会受牵连。”
萧歧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
周围有宫人低着头匆匆疾行,他压低嗓音说:“你无需太过担忧,红月之事,打得圣上措手不及,他正在调动国库里所有的银子修建登仙台,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基本上都不会搭理了,只全心全意修建登仙台。”
“登仙台?”我奇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顾名思义,站在登仙台上,就可以像仙人一样,成仙归去。”
我的脸色怪怪的:“可是……圣上又不是修道之人,他只需要站在登仙台上,就可以去往仙界?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萧歧不禁摇头失效,他的手掌摸了摸/我的脑袋,或许是怕别人听见我们妄议朝政,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几乎是贴在我的耳朵边说的。
“笨蛋,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所谓的登仙台,不过就是百丈高的大楼罢了,圣上以为,只要登仙台直插云海,他就可以走上云层,去往仙界。”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圣上站在高处久了,全天下的人都服从他,以至于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以为,只要他愿意,天上的神仙也会服从于他。”
薄唇倾吐出的热气洒在耳根处,酥酥/痒痒。
我不自在地躲了一下,脸颊处绯红一片。萧歧明明在说着严肃的事情,批判当今皇帝的自以为是,我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脑子里满是一些不正常的旖/旎画面。
好在他专心骑马,目视远方,暂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大约是我太长时间没有说话,萧歧顿了顿,“怎么了吗?”
我能感觉到,头顶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头顶。
明知道他从头顶看过来,根本不可能发现我脸红的事实,我却还是忍不住心虚地用袖子捂住脸颊。
“没……没什么。我在想,反正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呢?”
萧歧认真地说:“现下天下大乱,你我成亲,断不可能再有当日的排场了。我的双亲已不在人世,到时候,只有请侯爷见证,或许,就只有一身嫁衣,一屋子的红绸,和一对长生烛。”
我撇了撇嘴,冷哼一声:“看来,你也并非是不懂成亲的规矩嘛,寒酸归寒酸,到底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可见,你那日是故意要气我的了。”
萧歧无奈地抱紧我:“怎么还要提那日的事呢?我早就知道错了,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好,我只盼着早日把你娶进门,怎么还会做那种过分的事情?”
听到这,我抿嘴一笑,心里虽然乐呵,表面上,却不肯轻易饶了他,故意鸡蛋里挑刺:“怎么我现在又好了?我不是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吗?”
萧歧向我求饶:“大小姐,你可饶了我吧,如今你说什么都对,我哪里敢反驳你半点?”
我的嘴角上翘的弧度又大了几分,马儿在一座宫殿前停下,宫殿上面赫然写着“太宫”三个大字。
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养在皇子所,唯独太子,是养在太宫的,太子就算成家,也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出去住,如果不想出去,照旧可以住在太宫,一直等到登基的那一天。
下了马,太孙高高兴兴地跑过来,“沈姐姐,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和萧大哥去见皇爷爷。”
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犹豫了一瞬,抬头看向萧歧:“你平日在宫里的时候,都是待在太宫吗?”
还不等萧歧说话,太孙先抢答了:“萧大哥是专门教我骑射的,既教我又保护我,自然和我同吃同住。”
我勉强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萧歧在宫里有自己的住所,毕竟他也算是大内侍卫,要是早知道就在太宫的话,我就不来了。
“那你,小心行事。”
萧歧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太孙捂着嘴偷笑,这小孩儿,年纪不大,鬼心思却多得很。
我不自在地别过头去,等他们离开了,才觉得自在了几分。
皇宫里的宫人行事小心谨慎,不如侯府的下人那般随意自在。
我虽然是太孙带着进来的,但现在主人不在,他们也没有理会我,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来给我添一壶茶水。
我窝在躺椅里,迎着微风,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动静醒来时,天色竟然已经黑了下来。
猩红色的月光笼罩着大地,目之所急处,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虽然昨天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但,当第二天没有见到皎洁清冷的月光时,我还是沉默了很久。
无论白天有多恣意,每当夜幕降临,被月光笼罩着的人们,没有一个是高兴得起来的。
恐慌无声无息地蔓延,顺着空气,飘进每一个人的鼻息里。
淡淡的血雾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众人,死亡的降临。
“我把你吵醒了吗?”
萧歧从外面走进来,顺手关上大门。
我现在躺着的位置,已经不是我白天躺着的贵妃椅,想来,萧歧回来的时候,看见我窝在椅子里睡着了,顺手就把我抱到他的房间里去了。
我被人从这边挪到那边,竟然都没醒来,我这是睡得有多死啊。
我坐直身体:“你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