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举明明在笑,但我却能明晃晃地感觉到他的杀心。
我咽了咽口水,捏了一把手心的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不会杀我,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
虽然说,这件事他换个人也会做,但没有任何人一个人在保护元止寒这件事上,能像我一样尽心尽力。
“曹先生,如果不是你绑架我老公,我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坐在这里和你谈话。最开始,就是你绑架了我老公,无论你给我多少好处,都不能掩盖这个事实。我问你这些问题,是想看到你的诚意,我并不觉得我的要求很过分。”
“可是我觉得你的要求很过分。”曹举打断我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我不喜欢别人偷窥我的隐私。”
“更何况,我还没有看到你能百分百完成任务的价值。这样吧,等你在一个幻境中成功保护了他一次,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等等……一个幻境?难道还有第二个幻境?”
曹举理所当然地说:“你不会以为,历练一件圣物很简单吧?”
我的嘴角狠狠一抽,“可是,幻境不是很危险的存在吗?即使是你,也不能完全控制幻境,一旦环境崩溃,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我试图劝曹举冷静一些,我不会忘记,我和元止寒现如今如此艰难,都是因为沈金枝那个崩坏的幻境。
我不想再重返覆辙。
曹举摊开手掌心,一颗泛着淡淡金光的石头漂浮在他手上。
“这是幻境石,这一颗石头,可以开辟出五个独立的幻境。由幻境石开辟出来的幻境,是最安全的,由于结构稳定,里面的世界所能容纳的灵力上限也很低,基本上不会出现任何崩坏情况,一般适用于仙门初级弟子历练。”
听到前面的介绍,我的心稍稍放了下去,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我脸上的肌肉一瞬间僵住,看向曹举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你该不会又偷了别的仙门的圣物吧?”
曹举收好幻境石,瞥了我一眼:“这颗石头还够不上圣物的级别,顶多算是宝物。另外,我从来不觉得我偷了别人什么东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和平统一,等到了那一天,他们会感谢我的。”
……感谢你什么?
感谢你把他们变成/人偶吗?
曹举抬起眼眸,“准备好了吗?”
“啊,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骤然闪过一阵白光,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我就这样晕了过去!
“这人谁啊?怎么晕倒了?”
“是个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
“不如捡回家当媳妇?”
“王二牛,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怕别人告官?”
“告什么官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我王二牛本来就没媳妇,天上掉下来一个,还不许我捡回去当媳妇吗?”
“你想得真美啊,瞅你脸上那大痦子,人姑娘貌美如花,能看上你?”
“就是啊,你说你缺个媳妇,我还说我缺个小妾呢。”
嘈杂的交谈声不断传进耳朵里,我皱紧眉头,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缓缓睁开眼睛。
周围瞬间安静如鸡。
“姑娘,你醒啦!”一张老妪的脸在我面前不断放大。
我慢慢抬起头,十几张人脸映入眼中。
无一例外,这些人的穿着,都是古代的服饰。
古代?
我不禁皱眉,这个幻境,竟然是古代?
我很不喜欢经历古代的幻境,因为在古代阶级分明,像我这种半路插/进来的人,肯定是平民。平民就意味着没有人/权,也没有自由。
那老妪关切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
其他人同样盯着我,期待着我的答案。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我很不适应,弱弱道:“我叫裴意。”
“裴意?”老妪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讨论开。
“裴?咱们镇上有这个姓吗?”
“没有。”
“隔壁镇上有吗?”
“也没有啊。”
“那这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该不会是流民吧?”
听到“流民”两个字,周围的人脸色剧变,纷纷闪开,生怕挨着我一星半点。
流民,是指没有官府路引,到处乱窜的人,这种人一旦被发现,是要被抓去见官的。
我可不想刚过来就蹲局子,强忍住脑袋的剧烈晕眩,赶忙解释:“我不是就流民,我、我是来探亲的。”
“那你把你的路引拿出来瞧瞧。”
“我……”我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索了一番,面露惊骇之色,“我的路引……不见了!”
众人“嘁”了一声,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显然,在他们心里,我就是一个流民。
我急着要解释,这时,一只干巴巴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听得耳边传来老妪慢吞吞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徐老爷家有个姓裴的长工。”
老妪冲我露出一抹笑,“姑娘,你是老三子的亲戚吧。”
我的眼珠子转了转,赶忙应下来,“是!他是我叔叔,我是来投奔他的!”
老妪点点头:“这便是了,前几天老三子还和我说,他侄女要过来。”
听得这话,周围看戏的人无趣散开。
无论我身上有没有路引,只要有人肯保我,那就基本上没事。
老妪口中的徐老爷,来头应该不小。能被称为老爷的人,无不是富豪乡绅。
等周围的人散了,我提着裙角站起身,感激一笑,“老婆婆,谢谢你为我解围。”
老妪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她上下打量我,“你可有落脚之地?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跟我去徐府住。”
顿了顿,她忽然压低嗓音,沉声道:“你昏迷的时候,镇上好几个好吃懒做的单身汉都看上你了,如果我们分别以后他们又跟踪你,恐怕你不好脱身啊。”
我的脸色一白。
这岂止是不好脱身,简直就是厄难……
我为难道:“老婆婆肯帮我,我自然感激涕零,只是不知道这位徐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