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阁楼到正厅我们还要走上十几分钟,因为我们所在的阁楼位于后面,所以在出来的路上很难不看到其他几座阁楼里的情况。
他们大多都是被抬出来的,有的甚至还盖着白布,白布之下掩盖的是什么我们心照不宣,只是现在大家都无暇顾及别人,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相比之下,我们的情况应该是最好的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我扶着陈苗苗,感觉她从四肢无力到能自己撑着走路,这是她强大自己心理的过程。
我观察着她的面相,萦绕在眉宇之间的黑气也散了不少。
果真,事在人为。
来到顾家的正厅,这里的布置着实奇怪,从一进入正门起就悬挂着几条白布,绕过白布我们才看到了一张长桌。
长桌的每一把椅子后面也都挂着一条白布,这样的布置很难不让人觉得压抑,这样的餐厅其实更像是灵堂。
就差在这白布上写上几行字,就成了挽联了。
我暗自腹诽,可转念一想,这若真的就是灵堂呢?
思忖间,陈苗苗走到顾征面前,微微颔首,“顾叔叔。”
顾征看到她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脸色几度变换之后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点头示意,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必然也能看得出来,陈苗苗能安好是因为有我跟着,接下来,我也难保不会成为他报复的一员。
“来了就坐吧,来人,她身后再放一把椅子给这位姑娘。”
陈苗苗落座,我看她面部紧绷,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顾征这样的态度就连我看了心里都会打鼓,别说她了。
我坐在她身后,将我带着手链的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拍打着。
我们坐下不久,其他的人也都一一赶来,有颤颤巍巍被保安拎进来的,也有被抬进来的。
我这才发现,顾家给他们各自都分配了位置,因为保镖把他们带进来的时候,并不是按照进门的先后顺序从里到外依次落座的。
每个坐下来的人,脸上都是难掩的惊恐之色,看起来他们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能挺过昨天那一晚,当真是不容易。
很快,保镖们又依次抬进来几个盖着白布的,从他们的住处抬到正厅,白布已经被鲜血浸湿,隐隐约约的露出人形了。
保镖们撤掉位置上的座椅,把担架放在座椅的位置,如此还不够,还要把白布都掀开。
让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看着他们死相惨烈的同学,这下,饭桌上原本就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也不过都是才上初中的学生,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惊吓,有几个女孩已经痛哭流涕的朝顾征跪了下来,语无伦次的道歉求饶。
顾征坐在主位上,完全无视那几个女孩,敲了敲桌子,“都别愣着了,看看菜单吧。”
那几个女孩也都被保镖拎起来,又坐在了位置上,抖抖索索的打开了菜单。
陈苗苗回头看了看我,在我点头之后也打开了自己的菜单,这菜单上只有一道菜——醋烧鱼目。
这菜名听起来够奇怪的,于是我伸长了脖子看了看旁边的菜单——青丝炖熊掌。
看来每个人的菜单都是不一样的,只是我看了看桌面上,放的都是空盘,所以着实是想不通顾征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候坐在对面,距离顾征最近的那个女孩发话了,“顾叔叔,这道菜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您要是喜欢,我回去让我爸爸好好找一找,一定给您送来。”
顾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将她手机的菜单拿过去,缓缓念出上面的菜名,“酒粹舌花,我确实很喜欢,现在就想吃,你说怎么办?”
那女孩忙道,“那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爸爸。”
顾征看着她冷笑了几声,“走?你不用回去了,这菜我喜欢新鲜的,食材就要现取现做才行。”
说着,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