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如何能与神明抗衡?
即使,元止寒不是神明,他沦为了堕蛟,却远远不是凡人能够肖想的存在。
我看的出来,这些人的算计,真真正正惹恼了他,更何况,他们不仅仅是算计元止寒,还把我也给扯了进去。
我是一个孕妇,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出大差错。
元止寒发怒,是我意料之中的。所以,当我看到我的身体被一个透明的泡泡圈起来,漂浮在空中时,并不惊讶。
男人面若冰霜,露在外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金色的鳞片,眼睛化作竖瞳,饱含戾气。
何二叔瞪大眼睛,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令他的瞳孔剧烈颤抖,他转身就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山崩地裂只是一瞬间。
铺天盖地的石头往他身上砸落,天地变色,厚重的乌云沉沉地往下压。
我身后出现一个漩涡,元止寒一挥手,透明的泡泡就载着我往漩涡里面飞,唐时紧随其后。
元止寒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淡淡的“照顾好她”。
狂风怒号,无数的石子往他身上砸去,却在即将碰到他的一瞬间,纷纷掉头。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被彻底吸进漩涡之中,失去意识。
急促的闹钟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我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身上,拿出手机一看,竟然已经下午两点钟。
煎蛋的香味从门缝里飘过来,我咽了咽口水,踩着拖鞋走出去。
男人一身家居装,系着灰色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只留给我一道高大的背影,和一节劲瘦的腰肢。
回想起我第一次见到元止寒的样子,矜贵冷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为我洗手作羹汤。
“还在那里躲着偷看?”
男人清冷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被人一句话戳破,我却脸不红心不跳,反而笑嘻嘻地踩着拖鞋跑过去,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
男人煎蛋的动作明显一顿,我眨巴眨巴眼睛,抬起头,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眼神和脸色,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上下滚动的喉结。
元止寒嗓音微哑,“意意,别闹。”
他越这么说,我还越来劲,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笑得越来越放肆,“怎么了?我摸/我老公,有哪里不对吗?”
元止寒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锅铲子,单手把我扯到他面前。
我惊呼一声,后腰抵着厨房柜台,冰凉的石砖贴在皮肤上,瞬间激起鸡皮疙瘩。
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撞进一双黑沉沉的眼眸中,男人冷峻的面庞不断在我面前放大,我紧张地闭上眼睛。
很奇怪,明明跟他已经同房很多次,可是每次和他贴在一块,我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静悄悄过去,想象之中的亲吻却没有落下来。
我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元止寒停在我面前,鼻尖对着我的,狭长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戏谑的笑,“笨蛋意意。”
他的手松开我的腰,“不逗你了,蛋要糊了。”
我气鼓鼓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就这?”
元止寒给鸡蛋翻了个身,露出被煎的焦黄的一面,锅里滋滋冒油,鸡蛋的香味直扑过来。
“你现在月份大了,身子不方便。”
我跺了跺脚,不依不饶地凑过去,“月份大了不是正好吗?医生都说了,怀孕的前几个月,胎儿不稳,不能行/房事,后面几个月就可以了。”
元止寒轻叹一声,“你现在身子不太方便。”
他忽然弯腰,将我腾空抱起,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才把我放下,“更何况,刚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事,现下更要好好养胎。”
他的手指轻点我的鼻尖,眼睛里盛满宠溺,“我给你煮一碗鸡蛋面。”
我瞅了一眼,小声嘀咕,“可是,你看起来明明很难受……”
男人额角青筋直跳,“怪谁?”
眼见元止寒徘徊在发怒边缘,我悻悻一笑,赶紧缩到沙发角落里,手指在嘴巴上做了个贴封条的动作。
吃过面,我和他就宅在家里看电视,吃过晚饭,他非要我去外面走走,说孕妇要多锻炼,生产的时候才更加容易。
我不喜欢锻炼,纯粹是个宅女,多走一步都嫌累,耐不住他非要坚持拖着我出门。
可能是运动了的原因,当天晚上睡眠很好。
第二天,闹钟准时将我吵醒,我和元止寒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往医院去做产检。
他是不会困的,指不定他昨晚根本就没睡觉。
怀了孩子以后,我格外嗜睡,天天就跟睡不饱一样,哈欠连天。
去医院的路上,又小眯了一会儿。
早上起的太早,没时间做早餐,元止寒将我送到医院,给我挂了号,便起身去给我买早餐。
按理说,我和他的孩子,绝不会出现任何遗传疾病之类的问题,即使不做产检问题也不大。
但我和他终究在人类世界生活,更不要说,我从小就生活在现代世界的规章制度之下,我还是希望能够按照普通人类的生活方式进行。
反正我们也不需要工作,闲着没事儿不来产检干嘛?
我能主动出门,元止寒别提有多开心了。
前面等着产检的还有五六个人,我坐在板凳上干瞪眼,又开始犯困。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对啊,我已经在医院了,刚挂号。”
“你不来了?为什么啊?你不是说好陪我产检的吗?”
“忙?你今天不是专门请假了吗?”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我矫情?我是孕妇!”
旁边的座位上突然来了一个女子,刚坐下就掏出手机,和电话那头的人激情对骂。
我顿时睡意全无。
“啪”的一声,女子狠狠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办理,脸色尤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