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州和贾飞分别之后,江南三州之案就莫名的破解了,令非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回皇宫,找什么机会接近女帝的时候,就听说女帝唯一的弟弟,那个闲王在淮州,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女帝唯一的弟弟,江湖中一直有人传,是个放浪不羁之人,若是能接近他,混到女帝身边去,一定不是什么难事。
令非竹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在五日之后找到了所谓的闲王殿下,见到人时,令非竹有点怀疑,毕竟是个王爷,就算再是闲王,身边也不可能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吧!可是现在坐在自己对面,吃着兰花豆,喝着浊酒的人身边还真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带了人暗地保护自己?
令非竹觉得还是要小心行事,不能轻举妄动,他手中的竹箸夹着菜,一边往口中送,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人,突然对面的人站了起来。
乾晟从走进这间酒楼就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对面这个打扮像是江湖中人的男子,似乎真的是一直在盯着自己,他一边低头饮酒,一边用余光观察,片刻之后,基本断定此人就是在看自己。
他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那人的面前,在他的对面坐下,对方似乎吃了一惊,随即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这也未免太欲盖弥彰了,乾晟放下酒杯,敲敲桌子,凑到令非竹面前,低声问:“小兄弟,说,是谁派你来跟着我的?”
一听这话,令非竹就不乐意了,想他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独行侠,谁又有资格调遣他?他一把拍下手中的竹箸,却在一抬头的瞬间,升起的气焰就消了一半,毕竟是自己做贼心虚,他结结巴巴的道:“谁、谁跟着你了!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见他这种反应,乾晟忽然发笑,“好!既然你说你没有跟着我,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难道是自己盯得太明显了?令非竹依旧心虚,却不肯承认,“我、我……好看不行吗?好看,我就多看两眼了,江湖人这么多,你还不许旁人看你不成?”
乾晟一愣,“哈哈……好看?我还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赞美呢!既然这么好看,那你抓紧多看几眼,一会儿我就要走了,你又不跟着我,我走了,你可就看不到。”
这人,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令非竹拍案而起,冲出酒楼,“喂!”乾晟站起来,冲他离开的方向喊道:“你不看啦!既然不看了,就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冲出酒楼,令非竹忿忿不平,这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嘛!自己一世英名,胸怀天下人,居然被一个闲王给耍了,不行!如果真的不能接近他,听说他总喜欢送小兽进宫,混在小兽中进皇宫,倒是也不错。
令非竹在酒楼外等了一个时辰,吃饱喝足的闲王才终于出了酒楼,果然都是女帝的走狗,他吃的也都是民脂民膏,令非竹看着人走出去,悄悄尾随上去。
一路跟到了淮州州府的别苑,这个别苑他可是常来,不过没有一次是光明正大的进去的,这一次也不会光明正大,闲王走进了别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闲王的身份不假,他轻车熟路的飞檐走壁跟进去。
乾晟进到厢房中,想不通今日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人,说起来,他虽然是王爷,却与世无争,从来没有谁防过他,当然也没有谁害过他,今天这个人,看起笨笨的,不过眼神中却透着机灵,他倒是不想防,就怕是淮州州府干的,毕竟陛下说过,官场中没有独善其身的人,淮州州府是不是背着陛下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也不想管,但要是真敢对他不利,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他正想着,外面有人敲门进来,“公子,请沐浴。”
淮州州府将他伺候的倒是好,每日都送美人来伺候用膳沐浴,不过这要是让慕君思知道,毕竟慕君思的妹妹是自己行过合卺之礼的妻子,慕君思似乎很疼这个妹妹,恐怕不会让这个乱献殷勤的州府,有什么好果子吃。
美人将沐浴用具送进来,乾晟起身道:“你们先出去吧。”
一见美人面露难色,乾晟就知道她们想说什么,赶紧先发制人,“你们出去了,就是伺候的好,要是不出去,有你们的好。”
一脸笑意的说着威胁的话,几个美人差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告退,关门走人。
令非竹好不容易才找到漏洞溜进了厢房的房梁上,还没爬稳,就感觉到有一股热气从下面飘上来,低头一看,乾晟正躺进浴桶里,一仰头对上房梁上趴着的人,两人皆是一愣,“啊!”“嘭——”“哗啦——”
浴桶里的水被溅出了一半,原本趴在房梁上的人,现在趴在他的身上,令非竹干笑两声:“这么巧,兄台……沐浴呢!”
乾晟哭笑不得,“怎么又是你?你不是不跟着我吗?”
令非竹躲闪着他的目光,“呃……我走错房间了,抱歉抱歉!”
“走错房间?我怎么不知道这别苑还住着旁人?走错房间从房梁上走?你怎么不说你是路过?”
令非竹下意识的附和,“啊对,我是路过。”
“扑哧——”乾晟嗤笑出声,“州府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人来监视我?”
他这句话一出口,令非竹算是反应过来,合着他还是以为自己是别人派来的,他最恨的就是旁人这样看他,他一巴掌拍下去,“啪——”都跟你说了,我没有监视你,也没人派我来!“
他这一巴掌,真是内力十足,乾晟险些一口气没有缓上来,“咳咳咳……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眼看这人差点被自己一巴掌拍过去,令非竹赶紧跳出浴桶,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咳咳咳……”乾晟冲他摆摆手,胸口这一掌,这小子绝对十成的功力,“我不是桌子!你下手能不能看清楚!”
令非竹这下才看清楚,这人是在沐浴呢,浴桶里的水不剩多少,人还光着身子呢!一直独行,连男人的光身子都没有见过,令非竹,下意识的双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要不,你先穿上衣裳?”
乾晟捂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又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刚才一掌打在自己身上时合着还不知道自己光着身子呢!他调笑道:“闭眼做什么?你不看了?难不成,你是女扮男装?”
“谁女扮男装了,我令某行……啊!”刚放下双手,就看到光着身子的人,直立在自己面前,吓得他赶紧去捂眼。
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走到屏风前,拿下衣衫穿上,“好了,别挡了,都是男儿身,还有什么看不得的,就是女子,也没有如你一般的!”
乾晟穿好衣衫在桌案边坐下,“你说说吧,到底想做什么?一直跟着我,若不是有人指使,那便是有什么目的。”
令非竹偷瞄一眼,见他穿上衣裳,才放心的在桌边坐下,“令某行的端坐得正,没有什么不轨企图。”
“当真?”乾晟怀疑的盯着他,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送到唇边,“令少侠既然行的端坐得正,又何必躲在梁上?哦,梁上君子,也算是君子。”
令非竹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又听乾晟道:“再不说实话,我可就叫人了,这别苑可藏着好多高手呢!”
令非竹自诩武功高强,可不怕什么所谓的高手,但是这恐怕是他为数不多接近女帝的机会了,要是再失败,可就真不知道该如何找机会了,“慢着,我说!”
不论如何也得说个像样的理由,他想了想道:“实不相瞒,今日酒楼一见兄台风姿飒爽,便想和兄台交个朋友,不知兄台,能赏脸否?”
这种鬼话,骗骗你自己倒是行,乾晟笑而不语,看来是不信,令非竹豁出去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好,我就实话说了吧!公子生的俊美,令某,心下喜欢,公子若是不嫌弃,便是交个朋友,令某也心满意足了!”
乾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看出是真话假话,不过他似乎是真想交朋友,且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不说实话,这个朋友,他便不能交,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道:“原来令少侠是有龙阳之好,既然这样,少侠好走不送。”
见他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令非竹无奈了,这都不行,他慌忙道:“令某和兄台开玩笑呢!就是想和兄台交个朋友,兄台何必如此小气?”
小气?乾晟现在还觉得胸口被他拍的那一掌,隐隐作痛,他道:“令少侠想交朋友何必不直说?我觉得令少侠分明是图谋不轨,好走不送!”
看来明面上是不行了,令非竹飞身上房梁,一声不吭的遁走,只能出下策,暗地里看看能找个旁的机会,跟着他混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