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妧看胡氏眼睛又含满了泪水,林妧拿出手帕轻轻为胡氏擦去。
"娘,我问你,不是想知道大哥做了什么,我是想告诉娘,不用为此伤心,说句不好听的,娘,咱们家有吃有喝,大鱼大肉不断,就是方圆几里谁有咱家过得舒心。"
话是这个理,可是胡氏只要一想到李真做出来的事,她就伤心欲绝,当儿子的为了一根人参,还能对自己娘动手,气晕祖父,绕是胡氏见惯了不肖子孙,这样的也少见。
她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儿。
林妧又说,"娘,要我说,街上羡慕你的不知道多少呢,先是大山,大山来咱家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就会打人,现在好了,天天去河边挑水不说,还能帮着爹下地干活,现在大山的二叔后悔死了都。"
胡氏知道林妧故意这样说,不过说的也没错,看到又听话又懂事,干活还有劲的大山,李二树后悔的抓心挠肺。
可是,要是他知道大山每天都吃些什么,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胡氏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多吃碗饭的事,她家能养得起。
"所以,娘,我觉得我见过这么多人里头,最羡慕娘。"
胡氏看了一眼林妧,又在瞎说什么呢。
可对上林妧认真的眼神,胡氏反思了一下,她除了小时候在娘家受过苦,自打嫁了人,还没有受什么委屈,除了李真一家,别的都挺顺心。
"娘,我觉得咱们老百姓,不就想的吃饱穿暖,这就是幸福。娘,你可为吃饱穿暖发过愁?"
胡氏摇摇头,就连前几年收成最不好的时候,因着她家地多,还不用纳税,粮食也吃不完。
"我呢,也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可惜我娘早早就走了,后来家里出了事,我没觉得苦,反正用双手挣钱嘛,不丢人。幸得上天眷顾,才让我嫁给相公,还有个这么开明的婆婆,老天待我不薄。"
胡氏想了想,都差不多,她也是嫁给李立以后才有的好日子,不过这一切都被李真毁了,胡氏甚至都没跟李立说,李真的所作所为,要是她说了,以李立的脾气,敢马上上门臭骂李真一顿。
"咱娘俩都好,咱谁也不羡慕。"
林妧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再说了,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娘只看到了我跟林宣我们俩挺好,娘可还记得林瑶?"
当然记得了,她还去照顾过林瑶,"她怎么了?"
林妧脸上呆了一丝伤感,"她从小嫉妒爹疼我,这么多年一直看我不顺眼。娘可知,上次为什么姨娘要杀了奉滕?"
胡氏瞪大了双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我曾跟奉滕订过娃娃亲,他虽说后来纳了林瑶为妾,可心里意难平,还想让我也给他做妾。真是痴心妄想,我就算绞了头发当姑子,也不会给奉滕做妾。而且后来我嫁给相公,嫁到了村里,奉滕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这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胡氏咽了咽唾沫,这奉滕,还真是胆大包天,林妧都嫁人了,他还这样想。
"上次他跟姨娘回来,威胁姨娘,说要是不把我喊过去,奉滕就会对我弟动手,姨娘很生气,也知道奉滕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所以姨娘就动手,把他了结了,完全打消了我的后顾之忧。"
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个事,奉滕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可是这跟林瑶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这林妧叹了口气,"林瑶知道奉滕的心思,她不但不阻止,反而还火上浇油。她看我过得好,心里不平衡,娘,你看,虽然我很林瑶不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们也伙着一个爹,她不顾及亲情,想要把我的人生完全毁灭了。"
看不出来,林瑶长得那么好看,心里也会这么嫉妒林妧,胡氏叹了口气,这人呐,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想,有些人也别强求,非得搞得好好的一个家分崩离析才好吗。
胡氏拍拍林妧的手,"你也别难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知道谁不好,咱们以后不搭理她算了,权当没她那个人,人,是往前走的,自然要往前看。"
林妧轻声嗯了一声,"这也是我想告诉娘的,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样我们太吃亏了,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够了。"
"因为,世界上不止有看不得我们好的人,也有天天惦记着我们的,希望我们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人。"
林妧说了那么多,胡氏再听不出才有鬼,这么多年林妧也不容易,不只是林妧,谁活在世上容易呢。
胡氏这是心病,她自己知道,林妧也知道,林妧不惜自揭伤疤来安慰她,要是她在一直这样下去,真是浪费了林妧的一片苦心。
胡氏被李真消磨下去的意志,又回来了,再不回来,大家都该有意见了。
别的不说,林宣跟大山该有意见了,这几日,都是林妧做饭,她厨艺有长进,肉能炒熟了,但是不是生就是老,青菜也是,炒的软趴趴糗成一团,别说吃了,看着都没食欲,林宣又肉眼可见的瘦了。
胡氏要早早好起来,为了家里人的口福,她也要站起来!!
看到胡氏每天有精神头了,林妧放下心来,给李然通信也是报喜不报忧。
毕竟,李然快要乡试了,上次李然端午回家,说了,今年正好赶上三年一度的乡试,他定要下场试试。
考上考不上再说,他还年轻,总得试试。
前儿李枚送壮壮上学,才发现家里老的小的病倒好几个,她在这伺候了一天,林妧又催着她回家去了,李秀才的病得慢慢养着,只要不费心神,好利索是迟早的事。
胡氏虽然还在床上躺着,吃喝干啥一点事都没了,就是林妧不放心,非得让她再多躺几天。
李枚走的时候是她自己走的,壮壮留在这陪林宣玩,同时有了他跟林宣一起陪着李秀才,更不会闷了。
李枚当即拍板同意,壮壮别的不行,捣蛋最在行,在这当个开心果也挺好的。
好歹胡氏在床上躺了七八天,又生龙活虎起来,做饭的任务又交道她手上。
本来吃林妧做的饭,难吃点不算什么,总比饿着强,吃了胡氏做的饭,几个大老爷们生生吃出了满足感,这家伙给胡氏开心的,不得了。
有好吃好喝的,李秀才在床上静卧了一个多月,终于差不多好全了,他感觉这把老骨头都要退化了。
要不是每天上茅厕,还能在院子里走走,李秀才觉得他非得在屋里憋死不可。
当他满心欢喜的说,想要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胡氏制止住了,马上农忙,一年就这一次,让孩子们在地里干活吧,也不急着这一会。
百无聊赖的李秀才,逮着林宣跟壮壮就是一顿提问,林宣还好,每天都读书,因着没人管,壮壮疯玩了一段时间,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气得李秀才差点动手,后来想了想,他又不要求壮壮考秀才,那些难懂的课文会不会背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壮壮得认字。
所以,李秀才给壮壮计划好了,一天记三个字,壮壮开心啊,这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他没有想到,不但要认字,还得学着写,每天他还得练一张大字,写的不好还得重新写,苍天啊,谁来救救他。
这几日,田地里旱的不得了,地里都湿了裂缝,李父看着麦子熟了,到了收麦子的季节。
他家地多,人少,还得找人帮忙,有的人家麦子收的晚,想多挣点花销,自然早早的来李秀才家地里帮忙。
李父,大山还有林宣壮壮都去地里了,别看林宣跟壮壮人小,帮着监工最合适不过。
林妧跟胡氏知道他们累,鸡鸭鱼肉换着法的给他们做,刚做好饭,林妧准备下地去喊人,看见介三架着马车过来了,保不准是替李然捎信的?
真让林妧猜对了,介三下了马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林妧。
林妧当即就打开信,快速的看了几眼,她有些诧异,李然让她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