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妧将信放好,让介三先进家,正好马上到吃饭的点了,介三留着吃饭正好。
林妧又匆匆的去了地里,将人喊回来吃饭,现在的天热,怕他们中暑,林妧还熬了绿豆汤,熬了整整两个时辰的绿豆汤,晾凉后放上白糖,喝起来真是美。
回到家林宣跟壮壮一人先喝了一大碗,打了饱嗝才停。
因着觉得他们累又热,胡氏炒了三个肉菜,宫保鸡丁,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还拌了黄瓜,炸小鱼儿,凉调莴笋,真是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
还蒸了一大锅白米饭,别看做的饭多,就这也能吃完。
大山回来看到介三,很高兴,他喜欢介三,介三人好,还教他武功。
等人多到齐了,开始吃饭。
也不用让,在桌子上坐着吃饭的,没有一个客气的,介三也不用让不客气。
介三这个点过来,一是凑巧,另一个则是,他也馋,来李然家这么多次,哪一次胡氏都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吃饭,李然这一家办事,从不弄虚作假,介三也乐意过来。
吃过饭,林妧将李然的信掏出来,李秀才没看,让林妧说说李然这时候来信,是为了啥。
林妧将信上的内容大概说了说,总之,一句话,李然想让林妧陪着他去州府考试。
好端端的,为啥要林妧陪着去了?端午来的时候,胡氏问过李然,到时候用不用陪他,李然当时说不用。
李然想着州府远,正好是农忙的时候,要是家里人为了他再耽误,没有必要。
可为啥又来信了?
林妧眉头皱起,"相公说,这几日县学里发生了一件大规模的中毒事件,具体情况也没说,好像是吃了没有炒熟透的芸豆,才会这样。"
胡氏心倏地一紧,"平安呢,平安可有大碍?"
怎么回事,每次一到考试的时候,就出事,胡氏这颗心,就放不下来,她甚至有个念头,李然干脆回家吧,别考了,这到底是上学念书的,还是送命的。
"娘,你放心,相公没事。说来也碰巧了,相公那天刚开始吃饭,刚好他的同窗从街上买了烤鹅,非得让相公吃,所以相公就没吃多少芸豆。"
胡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上次考秀才李然是自己去的,因着对青阳县比较熟,他去了好几次,所以一个人也放心。
这次考试就不一样了,他要去州府,人生地不熟,李然也怕出什么意外,想让林妧跟他过去。
李秀才知道这里边的不易,让林妧去也可以,也不太好,林妧一个女子,等李然考试的时候,就剩她自己,那也不安全。
是啊,胡氏想要不她跟着林妧一起去,毕竟她做饭好吃。
林妧摆摆手,她不同意,先不说这一路上路途奔波,胡氏的病才刚好,林妧不放心,别这一路上再颠出个好歹。
最后,介三提议,让大山陪着林妧一起去县里找李然汇合。
虽然大山没有那么机灵,经过这一年多跟人正常交流,说什么都能听懂了。而且他长得高啊,又高又壮,看着就不是个好欺负的,有了他陪林妧,多好。
这下轮到胡氏傻眼了,大山虽然现在聪明不少,身强体壮,跟着林妧去州府没事,胡氏怕他万一不小心,惹了事,州府里都是大人物,那可咋整。
林妧听了倒觉得可行,有大山跟她一起,她就不怕了,她们俩正好可以装成姐弟,去州府陪考,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事不宜迟,林妧去屋里收拾衣裳,胡氏为大山收拾衣裳,李父去屋里睡一会,下午还得大干一场,留下林宣跟壮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俩也不睡觉,林宣跟壮壮两个人凑在一堆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不一会,俩人跑着去找大山,跟大山嘀咕半晌。
刚把东西收拾好,林妧就听见了敲门声,胡氏拿着一个荷包走进来,"妧妧,这里是碎银十两,你分开装,别漏财,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好了。"
拿着沉甸甸的银袋子,林妧心情有些凝重,"娘,你刚孩子们退钱,又给我这么多,咱们家还有没有了?要不我拿出来一些,你留作家用。"
胡氏嘴角勾起,这么多年了,家里除了李然上学要交束脩,其他的基本没花过钱,银子她都放着,就等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我给你,你就拿着,你出远门,也不比在家,都些银子多条路,你放心好了。"
十两银子按说不是很多,主要是李然走的时候,胡氏已经给过他银子了,林妧就是过去一分钱不带,李然那的钱也够他们花的。
不过拿着银子心里踏实,林妧也没有再拒绝,在外不一定能碰上什么事,家有余粮心中不慌。
不一会儿,林宣也跑着过来了,林宣手里也拿了个钱袋子,里头也是十两。
"这是阿翁让我交给大姐的,阿翁说,大姐不能不要,这银子是让你好好给我姐夫做饭,住好的客栈。"
林妧没有接,还是胡氏拿过钱袋塞到林妧怀里。
跟李秀才相处这么多年,胡氏早就了解李秀才的脾性,她猜着李秀才肯定会给林妧银子,所以她才拿了十两。
林妧怀里现在有二十两,她多少年没拿过这么多银子了,心里还有点害怕。
胡氏让她放宽心,介三正好去县里有事,这一趟有介三陪着,倒是什么也不用怕,主要就是去州府那段路了,几千学子都要前往州府考试,人多眼杂,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
林妧拿了一部分银子放到包袱里,另一部分则揣到怀里,看着她收拾好,胡氏一拍脑袋,她还带了个东西呢。
胡氏将东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来,让林妧看。
一看到东西,林妧有些吃惊,"娘,你怎么把人参切成两半了?"
胡氏将其中一半递给林妧,"这一半你拿走,这人参是个好东西,我留一半,万一家里有什么意外,有它就足够了。"
胡氏叹了一口气,"这人呐,别看他读书十几载,读了不少的圣贤书,可读了好书他有时候不干好事。你就要走,我也不想说什么丧气话,只一点,你拿着这一半,我希望它用不上。"
林妧接过那一半的人参,她明白,要是在村里,街里街坊都认识,可能一辈子也少见的勾心斗角。
当然了,在村里,打架斗殴也常见,这些都是明年上的,出去在外,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爱在背后耍花招,所以,人心叵测,不得不妨啊。
林妧收拾了一大一小两个行囊,连着大山的,一共三个,两个人也不磨蹭,收拾好东西就坐上介三的马车,不一会,马车就消失的没影了。
望着远处空荡荡的,远处的麦田热气浮动,林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壮壮站在他身旁,"表舅,你放心,舅妈一定能找到我舅舅,然后很快就考完回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林宣咧着嘴笑了,平时他让壮壮喊他表舅,壮壮都不喊,成天称呼他的大名,这次真乖。
"我不担心,我也很开心,反正还有你陪着我,多谢你,壮壮。"
突然被谢,壮壮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没事,咱俩好,我陪着你是应该的。"
林宣一拍壮壮的胳膊,笑容越发灿烂,"正好,有你陪着我,咱俩一起去收麦子,到时候就不是我自己变黑了。"
壮壮生气,这个黑心的林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