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林妧与大山换了车,坐上他们押镖的车,这车没别的,就是快。
赶了一晚上的路也没停,押镖的人换着人赶路,第二天天蒙蒙亮,经过一个镇的时候,稍微停留了一会儿。
林妧看了看,这次押镖的有九人,加上她跟大山,也不过十一人。
林妧看见有个馄饨铺子开着门,林妧对老板说,要十一碗馄饨,馄饨老板一听,这是大主顾啊,连忙擦好桌子让他们坐下。
不等做好馄饨,林妧先把钱给了老板,要不这样,一会介三肯定就把钱付了,林妧觉得不好意思,她们这去县里,介三不收他们路费。
林妧不同意,介三说了,不收说明不把她当朋友,林妧也不强求。
馄饨老板看他们要的多,不但少收了三文,给他们盛了满满当当一大碗。
林妧一个女子,就这一碗她都吃不下,但是,男子又不一样了。
林妧看着新鲜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的,看着就眼馋。
她叫上大山,跟她一起拿包子,介三刚把车上的东西规整好,就看见林妧和大山抱着包子过来了,李然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
介三早就跟他这帮兄弟们说过林妧救过柳安,这帮兄弟曾经也是跟柳安他爹一起拼命的兄弟,所以谁都不会说什么。
"弟妹,你怎么又买这么多包子,咱们兄弟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都满足了,你看你,总这么客气,你又花这么多钱,下次我可不拉你了。"
林妧将包子分了分,每人三个,还都是肉馅的,一时间,众人吃的满嘴流油。
看林妧买的多,买包子的大姐还多送了林妧两个,林妧一碗馄饨都饱饱的了,她准备把包子放起来,啥时候大山饿了让他再吃。
林妧将包子分好,"介大哥,你不能这样说,我就算坐别人的车,我不也得买饭吃,再说了,我觉得花点钱让弟兄们吃饱,这钱花的值!"
介三一个大老爷们,他说不过林妧,只好埋头苦吃,话说这肉包就是香,毕竟两文钱一个呢,像他们以前,也就是买两三个素包子垫吧垫吧,连碗馄饨都不舍得吃。
一碗馄饨三文,能买三个素包子,说个不好听的,他们的钱都是拿命换回来的,省几碗馄饨,就能回家买一斤肉,吃着也香。
夜晚赶了一夜的路,大家早都饥肠辘辘了,吃着肉包喝着热滚滚的鲜汤,这一天都美满了。
馄饨老板看着他们将汤都喝的一干二净,还问他们加不加汤,都摆摆手,不行了,太撑了。
等回到车上,众人还捂着肚子,三个大肉包不算什么,再一喝汤真的撑了。
"李然兄弟家的,咱们这几个兄弟谢谢你了,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破费了,咱们兄弟能吃个素包子,肚子不饿,已经很好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
林妧笑着称是,这一路上,林妧也看出来了,走镖的人虽然挣钱稍微多些,可是也不容易,成天路途奔波,考虑着家里,钱也不舍得花。
大抵底层穷苦人民都是这样的。
所以每年才有那么多人想要通过科举,实现阶层跨越。
经过小镇,介三停下来,在一个马厩处喂马,让马吃饱,介三的身影一晃消失不见了。
等马吃的差不多了,介三一个人抱着厚厚一摞烧饼过来,估计之前都是这样,介三熟悉的给弟兄们一人分了两个烧饼,也给大山发了两个,因为再往北,经过的都是小镇小集,为了行路快,他们就不停了。
将烧饼分完,介三递给林妧一块红糖发糕,介三笑了笑,说怕她吃烧饼吃不惯,故意买的这个,他看很多妇女都在买,味道应该不差。
林妧谢过后,收下了,认识介三大半年了,林妧发觉介三这人,胆子大,不怕事,心思也细。
人虽然长得黑,可也算浓眉大眼,为啥就没娶上媳妇呢?
看着介三在弟兄们中很有威信,说明他说话办事也行,那没有娶媳妇,只能说明介三他本身不想。
林妧看着红糖发糕,还有些遗憾,若是介三娶个媳妇,那他一定能对他媳妇好。
看着介三衣服破了好几个洞,也没补,有的地方就算补上了,也是歪歪扭扭,林妧的心思动了。
等她回家吧,回了家,到时候给介三介绍个媳妇,免得他每次吃胡氏做的家常饭都幸福的不得了,这种日子他也可以拥有。
等到傍晚,夕阳刚落下,林妧抬头一望,看见了城门,还有青阳县三个大字。
林妧来青阳县很多次了,小时候常常跟着她爹出来,后来她专门看林瑶来过一次,还有上次。
林妧有些伤感,上次来县里,是跟姨娘一起来的,短短几个月而已,物是人非。
介三一行人进了县里,先在一个地方停下,是一个吃饭的地方,是以他们到了青阳县都得先喝碗胡辣汤过过瘾。
因着是老主顾,一碗胡辣汤加上两个饼共四文,汤管续,里边加了豆皮,新鲜蔬菜,弟兄们喝碗汤不能再舒坦了。
因着这是弟兄们的习惯,介三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吃过饭再送林妧,林妧拒绝了,现在天还早,她知道去县学的路,所以就不一起了。
因着是林妧大山两个人一块,介三放下心,县学离得也不太远,四条街,可以。
林妧跟大山两个人一路走,没有停,等见到李然再歇着也不迟。
路上林妧怕大山饿了,将早晨剩的那两个大肉包给了大山,大山边走边吃,现在是夏天,天气热,肉包子也不冷,还是很好吃。
等到了县学那条街,远远的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县学门口,那是李然,李然伸长了脖子看着路过的人,想早些看见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
大老远,李然看见了大山,随后看见了对他微笑的林妧,李然心情很激动,他朝着林妧飞奔而来。
等他跑到林妧跟前,李然激动的搓搓手,"娘子,你终于来了,娘子,你怎么不让介三兄送你过来?娘子,这一路上你休息的可好,身子累不累?娘子……"
林妧轻捂住李然的嘴,这么多问题,让她回答哪个好?
"我跟大山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现在走走挺好的,再说了,介大哥那么忙,能不麻烦就不麻烦,左右大山跟着我,也不用担心。"
李然点点头,接过林妧身上的小包袱背在身上,"娘子,你们先过来等我片刻,我将东西拿过来,咱们住客栈。"
林妧点点头,跟着李然进了县学,往常查得紧,县学不轻易让人进来,因着前一段芸豆中毒事件,很多学子的爹娘、家眷过来看病人,因着人来人往,只要是家眷,看门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然让他们在外头的待客室等一等,李然的房间里还住着陈子鸣,本来这个屋就李然自己,后来挡不住陈子鸣非要跟他住一块,李然也就同意了。
林妧跟大山坐着等李然的时候,一个青衫男子过来了,还给大山跟林妧一人倒了一杯茶。
被突然递过来的茶吓到了,林妧有些紧张的往后坐了坐,这人是谁啊,她不认识,难不成他认错人了?
对面的男子看林妧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嫂子,我是陈子鸣,你还记得我吗?上次你来县里时,我见过你。"
哦哦,原来他就是陈子鸣,上次还帮他们找马车来着,可惜林妧当时哭的肝肠寸断,根本没注意陈子鸣长什么样子。
"嫂子,我跟你说,这两日,李然兄可不正常了,如今见到你我可算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原来你就是李然兄不正常的原因。嫂子,你听我跟你细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