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州说道:“易总买下这国宝是要捐给省博物馆吗?苗总曾买下三件国宝捐献给省博物馆,可是花了三百多万美金,易总定会以苗总为榜样,东江有易总,实乃东江之福。”
他本身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刚刚被易飞一阵抢白。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有些恼羞成怒。
不就是有俩臭钱吗,不就是娶了个好媳妇吗,不就是有个好爸妈吗,有什么了不起。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家世,做得说不定比他还好。
他来了,自己马上退步,给足了他面子。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说话如此让人下不了台。
那也得给他上点眼药。
对啊,你妈妈买了三件国宝,都捐给了省博物馆,你是捐还是不捐。
捐与不捐都是把易飞放在火上烤。
几句话的事,他还能打自己一顿不成。
文物署没权没势,但也求不到他身上。
不给他面子,他能如何。
总不能找赵总督找自己的麻烦。
自己是靠技术吃饭的,根本不用怕他。
名声?
他比自己还要爱惜名声。
不然,他也不会花那么多钱建学校,捐亚运会了。
易飞轻笑一声,“冯道州,别跟我来这一套,想把我架在火上烤?你也配,我自己有博物馆,为什么要捐给省博物馆,你把雷馆长叫来,问问他,省博物馆收藏家具的条件是不是有临东博物馆好?我买走是放在博物馆展览的,你和汤庆国又是让人家捐,又是逼着十万块钱买,你们想干什么我心里不清楚?我就问你一句,你来文山县的所作所为,省文物署知道吗?就你还想给我上眼药?马上给我滚蛋,我懒得理你们,信不信我把你们扔出去?汤庆国吧,我还看他父亲的面,你呢?让我看谁的面子?”
他都觉得好笑,混到四十多岁在文物署连个副署长都混不上。
名气是大,但恶名更多一些。
就这么一个玩意,想和自己玩这一套?
谁在乎他啊。
他和汤国庆绝对想把这床低价收,高价卖出去。
否则来的就是雷军了。
汤国庆闲得啊,跑来为省博物馆当说客?
雷军这是没得到消息,不然的话早跑来了,早联系自己来买了。
两人打着文物署的牌子行自己私事,还有脸说让自己捐出去。
冯道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都说丽飞集团的老板不好打交道,还真是如此,讲话一点情面不留。
他想走,可是没有台阶。
这些年,他也是很多省府、市府政要的座上客,面子看得还是很重的。
冯道州咬咬牙,“易总,你这样对待知识分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易飞虽然说的难听,他却一句也反驳不出来。
文物署的领导当然不知道他来文山县。
他也是听汤庆国说文山有人在卖龙床,是个赚大钱的好机会。
汤庆国也是在一次喝酒中听人说的,大家都当笑话,只有他当真了。
两人来到龙山,传言果然不假。
那床只要拿下,就能赚大钱。
可老头坚持五百万不降价,其实他当时提出过,找赵秋城,他们中间拿点介绍费就行。
赵秋城一向大方,他也一定喜欢这东西。
每人挣十万块钱还是可以的。
汤庆国不干,就想自己吞下,结果易飞和赵秋城自己找来了。
连点介绍费也挣不到了。
钱挣不到就不说了,还被易飞抢白一顿。
偏偏没法和他争辩。
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你说我现在过分?”
易飞嘿嘿一笑,“那是你没见过我过分的时候,我一向尊重知识分子,我自己就是知识分子,我现在是临东大学的硕士生,很快就是博士生,这还不算知识分子?学历至少比你高,只是你这种知识分子在我眼中连个屁都不是,专业水平更是奇差无比,这是紫檀木吗?毫不相干好不好,不说别的,重量都差远了,你信不信我让全东江的都知道,冯道州连紫檀木和沉香木都分不清。”
已经给他留足了面子。
可他不知足啊。
说是专家,一个坑蒙拐骗的家伙而已。
想搞臭这样的人还不容易。
易飞前世就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说的就是真理,如果不是,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对付冯道州这样的人,自己轻轻松松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一个靠着鉴定古董吃饭家伙,如果名声坏了,那他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一定做过把真的说成假的,然后低价收购的事,这要给爆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他死呢。
就这样,他还在这和自己啰嗦。
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真以为自己干不出那些事?
冯道州说道:“谁说我分不清紫檀木和沉香木,是汤庆国让我这么说而已。”
他被易飞气得够呛。
也顾不上汤庆国就在旁边,直接把他给卖了。
人是不能太气愤。
否则容易脑子短路,最后里外不是人。
冯道州一气之下给忘了,他也惹不起汤庆国。
相比于易飞,汤庆国更是个无赖。
“他让你说你就说啊。”
易飞嗤笑一声,“你做为专家的尊严呢?做为人起码良知呢?你让常老先生把床捐出去,难道是捐给省博物馆?”
心知肚名的事,非得让自己说出来。
冯道州再次咬牙,“有这个想法。”
他总不能说是给汤庆国买的吧。
只能咬紧牙关认了,反正床肯定是买不过来了。
易飞说道:“和我嘴硬是吧?我打电话问问雷馆长和文物署署长,看你是受他们谁的委派,如果都不是,那你和汤庆国就有倒卖国家文物之嫌,而且打着市文物署的名义,我会到省里告你们的。”
明显的私人行为,却还在这狡辩。
本来不想管这事的,他偏偏逼自己。
可以给汤庆国面子,但他找这搭档不怎么样啊。
他知道进退,冯道州不知进退啊。
那就别怪我了。
汤庆国笑道:“冯专家,都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偏偏在真人面前说假话,你是我带来的,我都认栽了,你在这显什么呢,易总要是告到省里,我可不承认我说过的话,你又不是这圈里的人,瞎参和什么呢,易总,我都道歉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和苏越、廖远光、杨叶也认识,前些天还和廖远光一起喝酒呢,以前也见过赵总的,只是我那时候还小,赵总把我忘了。”
关键是自己也把赵秋城的模样忘了。
刚才没有认出来他。
据说易飞还不到二十。
就是小孩脾气。
冯道州是个傻子,你说你和他较什么劲啊。
本就是不占理的事。
易飞真闹到省府,吃不了兜着走的也是他冯道州。
易飞在省里就是香饽饽,冯道州?谁认识他是谁啊,真是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冯道州看了看汤庆国,扭头向屋外走去。
汤庆国都这么说了,他还争个屁。
他也真害怕,易飞当场打他一顿。
赵秋城说道:“汤庆国,我和你父亲不是很熟,也见过几次面,友情提醒你一下,做事之前先考虑下,看事情能不能做,怎么去做,别到头来后悔也晚了。”
这家伙差不多十年不在国内,这是完全放飞了自我了。
他非得这样的话,将来非吃个大亏。
别以为他父亲什么事都保得了他。
汤庆国笑道:“赵总,看你说的像我家长辈一样,我承你这个情,我们也算不打不成交,我也不在这影响你们心情了,走了。”
他转身向外走,嘴里嘟哝着,“来临东了,认出来也不说招待我下,都是一个圈里的人,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