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明白了。
俩人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中年人短发,深色羽绒服,戴着眼镜,倒真像在文化部门上班的人。
年轻人真像个二代。
俩人分明就是想把老者的龙床骗走。
也不能完全说骗,还是要出十万块钱的。
也就老头见过世面,要是换个没上过学的,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成功。
毕竟,十万块钱在现在可不是小数。
但老者敢开价五百万,也是个懂行的,自然不会被十万块钱打动。
周从元喝道:“干什么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咋还跟老人动上手了。”
易飞既然让自己出面,这事自己得管。
他一向很反感欺负老人儿童的人。
那年轻人听口气就不好惹,不过怕什么啊,万事有易飞顶着呢。
年轻转头看着三个人,手并没有松开老年人的衣领,不屑地问道:“你们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他看到赵秋城和易飞两人都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心里也有些打怵。
可是想想在东江,除了那几个人,谁能把自己怎么样。
那几个人也不可能突然现在文山这个小县城。
长得高就可怕?
扯淡,谁的家世背景好谁才是大爷。
说话的人带有文山县口音,说明是文山本地人,文山能有多大的人物,说话不由得就没什么顾忌。
赵秋城和易飞都皱此眉头,这人属狗吗?逮谁咬谁。
周从元说道:“你别管我是谁,怎么,买卖不成准备强抢啊?”
这家伙不认识赵秋城和易飞。
在东江有头有脸的还有不认识这两人的?
哪来的蠢货啊。
他刚才还想着,易飞交给自己来谈,可谁不认识他啊。
没想到,还真有人不认识他。
“关你屁事。”
年轻人说道:“我也不管你是谁,赶紧滚蛋,否则你在东江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他刚说完,突然觉得手掌像被针刺了下。
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摊开手看看,却什么也没有。
手也不疼了,他也没有当回事。
只是狐疑地向赵秋城和易飞看了眼。
年轻人旁边的中年人看到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赵秋城和易飞后,脸色顿时大变,他本来想提醒年轻人的,被易飞冷冷的看了一眼,心里一凉,顿时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不管了。
他认出了赵秋城和易飞。
这两人喜欢收藏旧家具,易飞更是在临东建了博物馆,估计也是为了龙床而来。
他的心顿时凉了。
这俩人来了,龙床是别想了。
他俩一个比一个有钱,就按老头的开价人家都不在乎。
龙床买不到倒是无所谓,反正买到也不是自己的,可要是因此得罪了这两位,那才叫麻烦呢,自己还是躲在后面看情况吧。
易飞不让暴露他身份,自己只有装作不认识。
周从元嘿嘿笑了两声,“东江是你家的啊?”
他这么说,周从元反而放心了。
还是没有离开东江范围啊,东江总督是赵强运,副总督是廖志。
他们的儿子自己都认识啊。
旁边还站着赵总督的侄儿和侄女婿,以后谁在东江没有立足之地还不知道呢。
青年看到周从元坦然自若的样子也有些嘀咕。
这人是谁啊。
他扭脸看向中年人,中年人却一直低着头,像是看地上的蚂蚁。
他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文山县有什么大人物,没听说啊。
周从元看向老者,“老先生,我是造纸厂的周从元,听说你有龙床要出售,我朋友正好对明清家具有兴趣,我们来看看。”
他不再搭理那青年。
具体如何对付他是易飞的事情,自己就不要逞能了。
和老者谈龙床的事重要。
老者说道:“原来是周厂长,我叫常贯芝,也听说过您,家里用的纸还是贵厂生产的,您要看,就随我来吧。”
周从元这个人他听说过。
承包了县里的造纸厂,和市里一些大人物关系不错,造纸厂也是县里效益最好的厂。
大家都想去造纸厂上班。
周从元的口碑也非常好。
从没有听说过他欺男霸女,倒是时不时向县里福利院捐款捐物。
也算是文山县风云人物。
可是想应对那名叫汤庆国的年轻人,还是差一些。
他可是省人大主任汤元朝的儿子。
周厂长市里再有关系,也斗不过汤元朝啊。
但他既然带朋友来了,怎么着也得让他看看。
周从元、赵秋城、易飞三人随老人向屋里走去。
汤庆国嗤笑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造纸厂厂长也想买下龙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来跟我捣乱?”
他有点懵了。
没想到在文山县遇到硬茬了。
连问他是谁都不问就和自己做对。
对方只是一个造纸厂的厂长。
厂长算官吗?
算个屁啊,县里随便个科长也能拿捏啊。
周从元扭过头,“你是谁啊,无论是谁都不能强买强卖。你想买和常老先生谈啊,他想卖给谁卖给谁,你总说你是谁,你是谁和买龙床有关系吗?”
这人可真有意思,好像他有多牛逼一样,一个劲的让人问他是谁,再牛有身边这两位牛?你想说出来你是谁就说,问个屁啊。
都说了你爱谁谁,还问,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汤庆国说道:“我叫汤庆国,从省城来,知道了吧?”
姓汤的姓不多。
省城姓汤的出名的更不多,就他一家。
周从元摇摇头,“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他一个造纸厂的厂长知道文山县府长是谁就行了。
省城除了知道赵总督和廖副总督,别的人真不知道。
省城的有钱人更不知道。
东江所有的有钱人在易飞面前都不算有钱。他和易飞很熟,没必要认识别人。
汤庆国大怒,“你故意的吧。”
父亲在省城怎么着也是排名前五的人物,他这个厂长就不看报吗?
周从元摊摊手,随常贯芝进入房间。
你姓汤我就得知道你在省城有多牛逼,什么狗屁逻辑,你说出来你爹是谁不就完了,装什么啊装。
易飞也没有把他爸爸妈妈挂在嘴上。
赵秋城和易飞紧随其后。
易飞小声说道:“谁啊?”
拽得这么二五六万的还真不多,估计是省城某位的公子。
姓汤的,他还真不知道。
他很少去省城,也不和别人打交道。
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位,没有姓汤的,混得也不怎么样嘛,开个两万块钱的东欧车,比起当初的廖远光都差远了。
甚至比起后来跟着廖远光一起倒腾国库卷的也差多了。
倒也不是自己以钱论人。
就他刚才那态度,人品能好到哪去?
赵秋城轻笑道:“应该是省人大主人汤元朝的儿子,我没见过,省城有头有脸的姓汤的也就他了,听说很早就去东瀛留学了,这是回来了?看样子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差不多就行了啊,他父亲还是不错的,为人正直,是个好官,和叔叔关系也不错。”
他见过的二代多了,如此嚣张跋扈的还真不多见。
陈乐宁、苏越、廖远光,甚至乔勇也没这样,乔勇还是在帝都有名的嚣张跋扈。
易飞总说的坑爹,指的就是这种人。
留学七八年留出个这玩意?
老汤早晚被他儿子坑死。
常贯芝看向赵秋城,再看向易飞,“是丽飞集团的易总和秋城集团的赵总吧?”
他是天天在读报,也看电视新闻的。在电视上见过两人,刚才没注意,没有认出来。
难怪周厂长不把汤庆国放在眼里。
有这两位在,自然没问题。
易飞点点头,“我是易飞,他是我小哥赵秋城,常老先生,那中年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