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喝了一口酒:“兰姐还关在监狱,为她的事情我还要奔波,这是其一;子豪又昏迷不醒,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他醒过来,这是其二;这第三么,就是潇潇,我今天去看了看,她要清醒过来,可能还有一段时间;再有,就是白小姐,她受的伤,不是十天半月能好的;要说有什么打算的话,只有等这些事情有个了结……”
“先生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柳如风由衷的叹道:“你对马兰、潇潇、还有白小姐,可谓古道热肠,仁至义尽……但是,事情总得有个轻重缓急,不可本末倒置!”
欧阳雪不知柳如风说这话的意思:“我天生愚笨,请明说!”
“先生,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把过去失去的一切全部收回来了;论实力,我在江南称得上第一,没有人敢小觑我!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我掌握的财富,是人们难以想象的!潇潇出事后,我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解散了庞大的管理团队,只留下少数人看家;当然,我可以把这些人请回来,他们跟了我十多年,也有了感情。但我看重你,先生,想请你出任柳氏集团的总裁!”
柳如风说完,殷切的盯着欧阳雪。
“我?”欧阳雪惊讶了:“出任你的总裁!柳总,你在开玩笑?”
“不!”柳如风对欧阳雪说:“我是认真的,并且给你百分之十的股权!”
欧阳雪笑了:“我不同意!”
柳如风没有理解欧阳雪的意思:“你嫌少了?”
“柳总,”欧阳雪恳切的说:“你说的百分之十的股权,我相信一定是个天文数字,我值不了这么多!要是我能做得下来,你不给我股权,我就是义务给你打工我也会干!谢谢你的好意,我做不了!”
“先生,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也不用忙于答应,请你考虑一段时间再回答我。从现在起,总裁的位置我给你留着,你可以随时来坐。今天就把话说到这儿,我这个人说话算数!”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欧阳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答应柳如风,待他想想再说。但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他不是当总裁这块料;还有,他答应鬼谷子的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龙吟的出现,更使他感到危机,凭他现在的功力还不是龙吟的对手。他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朱雀和宝镜,练好他的内外之功。不过,他还是非常感谢柳如风这样看重他。
“柳总,我敬你一杯酒,我如今在世上没有亲人,感谢你把我当作亲人看待,我欧阳雪有朝一日会报答你的!”
欧阳雪一口把酒喝了,柳如风为欧阳雪的话感动了,他红着眼说:“我也是一个人走到今天,知道仗剑横舟、浪迹天涯的苦楚……先生,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这儿当做你的家!”
欧阳雪心里热烘烘的,他的眼睛湿润了。
室外风声飒飒,房顶上出现轻微的响声,欧阳雪和柳如风都感觉到了。
欧阳雪悄悄运气到手臂,剑在袖中震动,他悄然来到门前,用手拨开虚掩着的门,猛然跳到书房外面,只见一个黑影在房顶上一闪,往前飞奔而去。
欧阳雪抬手就是一剑,只听嗖的一声响,黑影“哎哟”一声,从房顶上滚了下来。欧阳雪赶到书房后面,只见花草被砸乱一大片,却没有看到人影。
子豪提醒欧阳雪:“哥哥,林中有人!”
欧阳雪往林中一望,果然看见一人躲藏在花丛里面,他便倒提剑柄扑将上去。
黑影见他己被发现,就从躲藏处现出身子,挥剑就向欧阳雪劈来。
欧阳雪低头让过一剑,只觉得此剑来势凶猛,剑带风啸,风乘气呜,剑光所指之处,冒出股股黄烟。
欧阳雪心里突然出现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和上次在青楼遇见龙吟的感觉一样。他知道遇到了高手,此人必是龙吟无疑!他不敢怠慢,立即使出《幻剑术》第一招“雪花盖顶”。他手里那把轩辕剑,瞬间化着纷飞的剑影将他周身护住。两人从林中打到空地,朦胧的月光中,欧阳雪看到了他那双冷酷的眼睛,射出一股凶光。
此人身手敏捷,越战越勇,他手中的剑像蛇一般,闪动着在欧阳雪周围寻找空隙,好几次被他刺了进来。欧阳雪看见《幻剑术》第一招治服不了对手,赶快换成“黄龙缠腰”。一把剑立即变成闪着寒光的剑影,像一条无形的剑带缠在他的胸前、腰间,剑影高速的旋转,不时出奇不意的化作流星向黑影射出。
欧阳雪“黄龙缠腰”这一招,使黑影应接不暇,他停止了进攻,退为防御。欧阳雪见此情形,用出他的第三招“蛟龙出海”。他抖动手中的剑,在他胸前、腰间旋转的剑带,贸然化成无数条晃动的寒光,刺向黑影,把他逼向假山的死角。
欧阳雪正要用剑勒住他的咽喉,此人原地一纵,飞上几丈高的假山顶上。他收住手中的剑,向欧阳雪冷笑一声:“传说中的你,也不过如此!我要是不被你剑气所伤,你也占不了上风。告辞了,后会有期!”
“慢着!”欧阳雪对着假山大吼一声:“君子行得端坐得正,何苦要藏头不露,做鸡鸣狗盗之事?你若是龙吟,就取下你的面罩,像个男人,现出你的真面目!”
黑影把手伸向头部,取下了蒙在脸上的黑纱,欧阳雪用剑光一指,看清了此人正是龙吟。
龙吟纵身跃入林中,须臾之间消失了踪影。
欧阳雪把剑收回到袖中,心情一下变得沉重。传说中的你不过如此——龙吟这句话刺激了他,这是他第一次和龙吟交手,并未分出胜负。自己仅有的三招虽略占上风,但不能制胜龙吟;从龙吟的剑法来看,他不低于自己,某些方面还强过几分。
欧阳雪感到震惊的是,龙吟同样做到了剑、气合一。而且他的剑法变化多端,自己只会那么几招。难道鬼谷子的《幻剑术》有误?不对,欧阳雪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疑问,《幻剑术》虽然只有三招,但每招都有七势,每一势都有变化莫测的剑势。当初他只学会了各势的要领,并没有深入的学下去,更谈不上融会贯通了。
欧阳雪一下猛省,武功不是学会一招一势就行了的,要持之以恒,循序渐进,精益求精。他把鬼谷子的教诲丢在了脑后!
青龙在未得龙珠之前,就强过白虎,以后他这只白虎如何胜得过龙?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欧阳雪向柳如风告别后回到梅苑,他对王珏说:“从明天起,你替我给白萍换药……”他取出几颗药引交给王珏:“你把药引放在干净碗里用小匙磨烂,敷在她伤口上就行了。这一段时间,我要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
王珏诧异的看着欧阳雪:“那吃饭也不叫你?”
“不叫!也包括你,不准来打搅我,切记!
王珏不敢再问,顺从的向欧阳雪点着头,莫名其妙的走了。
欧阳雪等王珏走后关了电灯,点上一支红烛,他打开窗户,对着月亮盘腿坐在地板上。他平心静气的回想从云梦山下来后所做的事,这么些天来,他尽被一些锁事缠身,反而把读书、练功这个头等大事给忘了。他在心中翻开《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第一术——五龙盛神法 ,默默读诵和和领会:
鬼谷子在书中说:旺盛的精气有五种,神气为第一;心要用在气上收获就大了。聚集精气的地方,称之为道。道是什么,道在开天辟地之前就存在,是混沌中的神灵。以道德修练五气,心能得到一种,就会形成神明之术,神灵就会为之驱使。
生来就有五气的,是天人合一的真人;修练五气而成道的,是圣人。圣人修练和精通五气,四时不衰,无所不能为,会拥有神奇的力量,从而成为真人。真人能包容天下,是天下最强大的人。有强盛的神气,才能修练意志……
欧阳雪反复背诵这一段话,才体会到气的含义——它是宇宙间一种超自然的元素,拥有神奇的力量。他在云梦山中鬼谷子的水帘洞里学会的胎息法,是得道之人才敢希冀的道中极品。人,须臾之间离不得空气;试想,胎儿在母腹中如何呼吸?除了母体供氧,还有一种自身的气体在他体内循环。这种呼吸法就叫胎息,也就是鬼谷子说的真气。他用学会的胎息之气与“幻剑术”一结合,很快就达到剑、气合一的境界,遗憾的是他没有坚持练下去,从而没有达到人、剑、气三者合一。
连五气之首“神”都没有掌握,哪还谈得上运用自如,威力无穷呢?
欧阳雪曾经用意念试探过杨鹰,被杨鹰强大的气流挡了回来;他也曾对邵武发过功,感觉到邵武身上有着怪异的气场,他的功夫不能治服邵武。还有龙吟,他能在海边迎着强烈的冲击波站立……这些刺激了欧阳雪,必须练好功夫,否则他将一事无成。
天下最高的是真人。
经过修练掌握五气之后,可以成为圣人,圣人再经修练就能上升为真人。
欧阳雪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首先要成为圣人,再向真人迈进。
欧阳雪深吸一口气,用心指挥着气在体内游走。才开始他每隔十多分钟换一次气,后来基本上半个到一个小时才换了;再到以后,他根本不用换气,一股真气在他体内游动。到了这个境界,他脑海里出现五彩缤纷的色调,心静如止水。他试着运用意念之术,眼睛盯着红烛,要红烛灭掉,烛心跳动了一下,烛光熄灭了。一股寒冷的风从窗外扑来,他想应该关上窗子,两扇玻璃窗立即自动闭上。
欧阳雪此时茅塞顿开,《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和他的“意念术”、“穿墙术”、“幻剑术”等等,是融会贯通的,也就是第一章“五龙盛神法”中说的:道者,天地之始,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谓之神灵。故道者,神明之源……气得其和,四者不衰。四边威势无不为,存而舍之,是谓神化!
欧阳雪一口气通读了《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的腾蛇实意法 、伏熊分威法 、鸷鸟散势法、 猛兽转图法 、灵蓍损悦法 ,他每背读一遍都有新的体会。过去在云梦山辟谷时,他全是死背硬记,不能融会贯通;现在不一样,他结合所发生的事情,运用书中精辟的学术去试着解释天下复杂纷纭的事物,有豁然开朗之感。原来他觉得眼前一片云雾,似乎山穷水尽,此时他看到了柳暗花明。
欧阳雪复读《鬼谷子》一书,害苦了子豪,子豪跟着欧阳雪天天读他看不懂、听不懂、没有一点儿兴趣的天书。
好在子豪能看见欧阳雪心里在想什么,他看多了,渐渐明白了那些艰涩难懂的道理,也能静下来陪着欧阳雪读书。等欧阳雪反复把《鬼谷子》通读完了,子豪居然把这部书全部在心里牢牢记下了。
欧阳雪读书之余,也加紧在练习胎息之功。他在练功的同时,子豪也被迫参与。
子豪非常灵巧,也极有悟性,很快就掌握了高深莫测的胎息法,当欧阳雪上升到大师级时,子豪也过了初级阶段,能自如的运用内在的气功了。
欧阳雪每日闻鸡起舞,把“雪花盖顶”、“黄龙缠腰”、“蛟龙出海”三七二十一势剑法精心舞练,细心揣摩人、剑、气的融合。三招二十一势的“幻剑术”,每一势剑的点、刺、劈、挑、拨、削、转,虽然大体差不多,细品之下却变化无穷;
比如第一招“雪花盖顶”,欧阳雪以前将此招看作是防御用的,他在将这七势结合起来,再运用积蓄在体内的真气时,人、剑、气完美的融合了。这一招不仅能守,而且守中有攻,招招急如风火,势势快如雷电,与他从前使用的“雪花盖顶”完全是两个概念。
欧阳雪心里狂喜不已,接着演练“黄龙缠腰”和“蛟龙出海”,他结合这两招十四势的特点,从中演变出“白鹤展翅”、“黑熊掏心”、“猿猴舒臂”、“黄雀戏蝉”、“金蛇狂舞”,并将以前用过的“浪里飞舟”加以巩固,新增加了六招,加上原来的三招一共九招六十三势。
完成了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的变化,也到了剑术的极致。
欧阳雪练到后来,他手中的轩辕剑已经出神入化,剑术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人、剑、气完全融合。如果与人过招,他可以根本不出剑,凭手中的剑气就可以交战。倘若一旦出剑,其势就真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