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故乡朝歌
辛十三郎2024-09-25 13:294,395

   老人忿然说到:“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开口一个借字,闭口也是一个借字,我们俩跟谁?那山庄就归你了,你尽管去住!”

   欧阳雪心里一阵感动,原来他错怪了老人:“那我就太谢谢你了!”

   老人故作生气的样子:“又来了不是?我们亲如父子,还用得着谢谢二字?哎,就你们俩,住那么大个山庄,不怕寂寞?”

   欧阳雪看着吴瑞甫:“老伯,我这次在北方犯了点儿事,连累了一些朋友,天亮后,还有三五个人要来……我家太小,我回来又引人注目,就来找你了!”

   “不怕!”老人斩钉截铁的说:“别说是你,就是皇帝老儿的钦犯我也敢藏!这样吧,你们先在我这儿住下,我派人去把山庄收拾一下,两三天之后你们再去山庄,你看如何?”

   欧阳雪拿出白萍最早给他的那张银行存折:“老伯,这卡上还有八万块钱,你拿去用。多请点儿人手,把山庄趁此整修一下,我们也不忙着搬进去。该添置的东西,也请老伯代劳了!”

   老人断然拒绝:“我不能用你的钱!”

   “老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刚才你还说我俩情同父子,哪有父亲不用儿子钱的道理?何况,其中一部分还是为我所用。老伯,我父亲走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这就算我孝敬你的……”欧阳雪把卡放在老人手里。

   老人眼红了,接受了。

   “老伯,”欧阳雪动情的对老人说:“我还有一事相求,山庄整修好了,想请你和我们一起住!”

   吴瑞甫很感动,欧阳雪处处在心里想着他。他想了一会儿拒绝了欧阳雪的邀请:“我一个人野散惯了,再说,我也放不下这个书院……”

   “老伯,我听父亲说过,你这一辈子太苦了,没有享受过人间亲情和天伦之乐,答应欧阳雪,和我住在一起,你实在感到无聊,我还有一个小弟弟叫子豪,他明天就要来了。待他病好以后,不仅可以和你为伴,你还可以把你那满腹经纶传授给他。要是你愿意,将来我再给你办个更大更好的书院!”

   “好,我答应你……”一股浓浓的亲情在老人心里流过,他转过身子,背着欧阳雪和马兰,悄悄拭去流出眼里的的泪花……

    

   第二天中午,白萍带着王珏、子豪在朝歌下了车。

   朝歌是一个较大的车站,上下车的旅客特别多,王珏背着子豪,白薄提着手提包,随着人流走向出站口。拥挤之中,有人碰了她一下,白萍没有在意。

   出了车站,广场上停着许多出租车。

   白萍正要招手要车,王珏看见一排排马车也在接送行人,她向白萍要求坐她从未坐过的马车。

   白萍本来想急着赶到吴老伯家,把一行人安顿下来。望着古色古香的马车,说实话她也没有坐过,就依了王珏,要了一辆三匹马拉的车。

   马车里面安着软垫,两边窗户上挂着透明的纱巾,坐在里面非常舒适。

   车老板坐上辕子,轻轻挥动鞭子,叫了一声,马拉着车子走了,响起一串清脆的马铃声。

   王珏对眼前的一切都非常好奇,掀开窗帘东张西望,还不时打量着车老板如何赶车,向车老板问这问哪的。

   车老板看着王珏的打扮,知道她不是朝歌人,自豪的告诉王珏,这马车是古都朝歌的特色。他这辆三匹马拉的车,在古代要士大夫以上的官员才能坐,如今成了平民百姓代步的工具。凡是来朝歌的人,再远的路都只坐马车,只有本地人才乘出租车。

   白萍按着欧阳雪给她的地址,要车老板把她们拉到吴瑞甫的宅院。

   车老板一听白萍要找吴瑞甫,话就多了。他告诉白萍,吴家从前是朝歌的旺族,也是本地的首富,后来家当就败在这个吴瑞甫手上。

   大船烂了也有三千钉,吴家虽然衰落了,但城里还有宅子,城外也有山庄。吴瑞甫这个人也老实厚道,从不惹事生非,朝歌的人崇尚礼教,对满腹经纶的吴瑞甫非常尊敬。

   说着说着,车老板喊了声“到了”!他跳下马车,拉住马缰,向白萍指着一处高屋大院。

   大门上的油漆剥落了,立在门廊下面的两座高大的铜狮子,还露出威严。

   从门廊的气势,还可以看到吴家当年的威风。

   白萍扣动门环,里面响起了动静。

   当马兰打开大门出现在白萍面前,白萍做梦也没有想到来给她开门的会是马兰!她当即就傻了眼,怔怔的看着马兰,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珏也感到奇怪,怯生生的喊了声“马总”。

   马兰亲热的一把拉住白萍,一边招呼着王珏:“快进屋!”她悄悄在白萍耳边说:“等会儿我给你一个惊喜!”

    

   欧阳雪闻声走出房间,望着白萍直笑。白萍意外的看到欧阳雪,随即一下愣了。昨天欧阳雪才把她和王珏送上车,他说他晚上还要去救马兰,此时他们双双出现在这儿,怎么比她和王珏还先到朝歌?

   马兰说对了,欧阳雪的出现,确实给白萍一个意外的惊喜,她呆呆的望着欧阳雪,欣喜的泪花在眼里打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欧阳雪接过白萍手里的提包,张罗着叫大家进屋,马兰搂住白萍:“被我说中了吧?和欧阳雪在一起,意想不到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

   “兰姐,”白萍迟疑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马兰笑着回答:“当然不会走着来的!”她把白萍领到坐在椅子上的吴瑞甫面前:“老伯,她就是我给说的白萍、白律师,也是我的好妹妹,欧阳雪的小姐姐!”

   吴瑞甫糊涂了,欧阳雪为什么找的都是姐姐,而且一下子就带了两个回来!吴瑞甫在心里夸赞欧阳雪比他老子有出息,他老子至死都是从一而终。

   白萍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老伯”!喜得吴瑞甫连声答应,他望着抱着子豪的王珏,问欧阳雪:“她又是谁?”

   “老伯……”欧阳雪不知该怎样介绍王珏。

   马兰看到欧阳雪有难处,就替欧阳雪打了圆场:“她叫王珏,过去是我那儿的人事主管,现在欧阳雪要做事,就请她来帮忙!王珏,快叫老伯!”

   吴瑞甫不等王珏开口叫他,他疑惑的指着王珏怀里的子豪,望着欧阳雪:“这孩子……是你的?”

   欧阳雪哭笑不得:“老伯,我告诉过你的,他就是我的小弟弟,子豪。”

   吴瑞甫见子豪昏迷不醒:“他得了什么病?”

   “他没有什么病……”

   吴瑞甫指着子豪:“没病怎么会成这样?”

   事到如今,欧阳雪只有如实说了:“我见到他时,他受了枪伤,血快流尽了。我在把他送往医院的途中,他的灵魂离开了身体……”

   所有的人听欧阳雪这么一说,都觉得难以置信,人真的有灵魂,灵魂还能离开身体?

   吴瑞甫不信的摇着头:“那,他的灵魂到哪儿去了?”

   欧阳雪坦然说道:“附在了我的身上!”

   众人一听,都感到骇异,紧张的看着欧阳雪。

   欧阳雪笑了:“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你们用不着害怕,他不会伤害人的!”

   吴瑞甫奇怪的问欧阳雪:“你为什么不想办法让他的灵魂回到他身上?”

   “老伯,我现在功力还不够……”

   欧阳雪认真的说:“等到我会了招魂术,我就会让他离开我的。”欧阳雪看大家都似信非信的看着他,他对子豪说:“子豪,向大家问好!”

   子豪向欧阳雪嘀咕:“哥哥,我说话他们又听不见!”

   欧阳雪用意念对子豪说,他会发功,让大家听得见他的声音。

   子豪高兴了,对着吴瑞甫叫了声:“吴老伯伯!”

   吴瑞甫听见从欧阳雪胸腔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童音,他连忙大声答应。

   欧阳雪走到马兰面前,子豪说:“你就是马兰姐姐?太漂亮了!怪不得欧阳哥哥日夜都在想你……”

   马兰羞涩一笑。

   欧阳雪赶快打断了子豪的话,对他说:“这是白萍姐姐!”

   子豪大声说道:“不用哥哥介绍,白姐姐我见得最多……哥哥每次给你换药时,他都叫我闭上眼睛,不准我看,我偏要看!姐姐,你比我妈妈好看!怪不得哥哥一见到你就……哎哟!”欧阳雪用意念打了子豪一下,他被子豪的话弄得尴尬极了,恨不得此时地上出现一块裂缝,他好钻进去。

   子豪夸张的叫着。

   白萍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子豪把欧阳雪给她换药说成这样,使她感到无地自容。她敏感的看了一眼马兰,发觉马兰正在看她,马兰的眼神非常复杂,白萍分不出她是恼还是忧。

   总之,笑容从马兰的脸上一下就消失了。

   王珏痴痴的笑了,她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欧阳雪:“欧阳哥,子豪真的看得见?”

   子豪冲着王珏叫道:“王珏姐姐你别得意,还有你!那天你在公寓里和杨子脱得光光的,你羞不羞?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你知不知道,哥哥就站在你面前……”

   王珏羞得满脸通红,跑了出去。

   欧阳雪赶快断了意念之功。

   子豪的话嘎然而止。

    

   马兰看见大家都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所笼罩,冲淡了别后重逢的喜悦之情,她大度的说:“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即使有这些事情,也和当时的环境有关……好了,不说这些了,吴老伯知道你们要来,特意把过去的厨师请了回来,给你们做了许多好菜。吴老伯,欧阳雪,我看可以开饭了!”

   吴瑞甫看见欧阳雪神色极不自如的愣在一边,他安慰欧阳雪:“童言无忌……别往心里去!”

   欧阳雪感激的应了一声,他偷偷看了一眼马兰,马兰装着没有看见他,避开了他的眼神。

   大家正准备往餐厅去,王珏回来了,她身后多了一个人——杨子赶到了。

    

   吴瑞甫这所深宅大院,多年来冷冷清清,除了孩子们来上学有些人气,平时阴风惨惨,夜里还能听见野狐的凄叫。欧阳雪回来后,他把从前的管事、杂役等请了一些回来,收拾了半天,大院里才有了生气。今天一下子又添了几个人,仿佛整个宅子都有了灵气,他也跑上跑下的,人年轻了许多。

   堂屋前的大餐桌,能容纳十一二个人进餐。这张桌子有多少年没用了,吴瑞甫已经记不清了。

   众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热热闹闹的。

   吴瑞甫兴致勃勃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

   欧阳雪留意看了一眼杨子,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人虚弱得就像风都能把他吹得倒似的。欧阳雪想起他看到的那个有着水蛇腰、丰臀硕乳的张莉,这个女人太狠了,把杨子玩成这副模样。欧阳雪特意撕下一支鸡腿,盛了一碗鸡汤给杨子,要他多喝一些补补亏空了的身体。

   杨子默默看了一眼欧阳雪,欧阳雪读懂了他的眼神,杨子在感激他。

   白萍被马兰拉在她身边坐着,吃饭时马兰也不停往她碗里挟好吃的菜,弄得她极不自在,一直在回避马兰亲切的目光。她爱欧阳雪是真,但被子豪说成那样,她不知马兰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把她看成是淫荡之人?

   马兰看出了白萍的心思:“好妹妹,别胡思乱想的,你这个人,姐姐心里清楚,是行得端坐得正的人!”

   白萍听了马兰这句话,心里生出一片感激之情:“谢谢兰姐……”

   “你谢我?”马兰真诚的说:“该说谢谢二字的是我!没有你和欧阳雪,能有我的今天?白萍,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很珍惜我的现在,还有将来,我们姐妹几个,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马兰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萍一眼,她盯着欧阳雪:“欧阳雪,你说是不是?”

   欧阳雪不知马兰的话是有所指,连忙答应:“应该这样!”

   白萍听懂了马兰的弦外之音,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她为马兰的大度、开明、宽容而佩服而感动,她端起酒杯,出自真心的说:“兰姐,我敬你一杯酒!”

   马兰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怕冷落了吴老伯和欧阳雪,便起身提议:“为了今天的重逢、团聚,也为了吴老伯的盛情,待我们如同家人,我们共饮一杯酒?”

   马兰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众人端起杯子,饮下一杯开心的酒。

   吴瑞甫看看马兰,又望望白萍,他由衷的对欧阳雪说:“好啊,你好眼力!”

   欧阳雪看着马兰、白萍,欣喜的笑了……

   酒过三巡,吴瑞甫仗着酒兴朗声说道:“等过十天半月,鹤呜山庄就修葺一新,我再准备准备,择个黄道吉日,就在山庄……”他指着欧阳雪、马兰、白萍:“给你们完婚?”

   白萍闻言一惊:“老伯,我是欧阳雪的姐姐,是真的姐姐!”

   吴老伯糊涂了:“难道还有假的姐姐?”

   “话不能这么说……”白萍找到机会解释她与欧阳雪的关系,索性把话挑明:“我和兰姐虽然都是欧阳雪的姐姐,只有兰姐与欧阳雪才说得上男婚女嫁。”

   

  

继续阅读:第四十四章 临危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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