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警车开着雪亮的大灯,风驰电掣般来到码头,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欧阳雪躲藏在一座大型雕塑下面,观察着码头上的情况。
从一辆车上跳下几个人来,欧阳雪认出其中一个是龙吟,他觉得事情比预料的还要严重。
警察局长刘祥看到龙吟,赶快跑到他身边。
龙吟傲慢的问刘祥:“刘局长,都准备好了,有没有新的情况?”
“你放心,我把码头围得像铁桶一样,一只鸟也飞不过去,也飞不进来!”
龙吟用手里的马鞭指着远处的太阳岛:“那边呢?我想过去看看!”
“杀鸡焉用牛刀?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龙吟想想也是,对付几个死刑犯,已经兴师动众了。“好吧,”龙吟回到车上:“切不可以掉以轻心,坏了大事!”
“是!”刘祥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龙吟钻进吉普车,汽车吼叫着离开了码头。
欧阳雪悄悄去到远离码头的堤岸,拿出虎符,骑上白虎,跃入空中,向太阳岛飞奔而去。
白虎飞临监狱上空,绕着监狱飞了一圈。
欧阳雪看到监狱的墙上,
四周的炮楼,
监狱内的开阔地上,
都有持枪的警察把守。
这真如刘祥说的那样,对付几个死刑犯人,是万无一失。
用来对付自己,欧阳雪在心里笑道:是水泊梁山的军师——吴用(无用)!他想先进去把马兰接出来再说,后一想不行,一旦被人发现,警察向他射击,他害怕马兰被流弹打中。
一不做二不休,先发制人,打他个措手不及!欧阳雪悄无声息的落在监狱城堡的大门前,他一拍虎颈,白虎长啸一声,引来城堡上的灯光射向欧阳雪。当人们看见有人骑在硕大的一只白虎身上,都骇得来瞠目结舌,没人敢相信所看到的是真的。
欧阳雪高举虎符,大声吼道:“虎符在此,三军听令!”一阵排山倒海的隆隆声中,狂风大作,海浪冲天,只听得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三千铁盔铁甲、威风凛凛的将士出现在云雾之中。
欧阳雪骑着白虎跃上炮楼,对着炮楼上下的警察喊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我给你们一条生路!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是正直的人,是奉上司的命令行事。但是,今天你们的局长挑唆和鼓动几名死刑犯人越狱,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天有圣道,我,替天行道!匡扶正义,铲除邪恶!我数到三,有敢于顽抗者,格杀勿论!”
欧阳雪的声音震动夜空,三千铁甲立在他的身后,刀枪剑戟闪着寒光,虎视眈眈向着持枪的人。
人们被这种阵势吓破了胆,纷纷扔下手里的枪。
欧阳雪叫几个狱警把枪收到一起,他用剑光一指,轰然一声响,堆积如山的枪枝燃起熊熊大火,随即响起枪镗里弹药爆炸的声音。
欧阳雪骑着白虎跳到地上,指着狱警吼道:“你们站在原地别动!”他说完向着监区走去。欧阳雪挥舞着轩辕剑发出的剑气,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一路无阻,来到天字第一号牢房。
马兰早就听到了监区外面的响动,她也听到了欧阳雪震动夜空的声音,当她听到监区巷道里呯呯蓬蓬的响声时,她感觉到欧阳雪正在向她走来,她扑到铁窗的瞭望孔上,对着窗口大声喊着:“欧阳雪!”
欧阳雪听到了马兰的声音,他激动的大声应着:“姐姐!”他跳下白虎,扑到天字第一号门前,望着窗孔中的马兰:“姐姐,欧阳雪来了!”马兰的泪水涌了出来,她哽咽着说:“欧阳雪,你再不来,姐姐快活不下去了……”
欧阳雪大声喊着:“姐姐,后退一步,我要打开牢门!”
马兰向后退了几步,欧阳雪用剑指着牢门大吼一声,牢门应声而倒。
马兰冲出门来,紧紧抱住欧阳雪。
“欧阳雪,带我走,远远离开这儿!”
欧阳雪抱起马兰,走出牢房,马兰看见白虎,吓得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搂住欧阳雪的脖子。
欧阳雪安慰马兰:“姐姐别怕,它是我的坐骑!”
白虎趴在地上,欧阳雪把马兰抱在怀里骑上白虎,威风凛凛的向监外走去。
躲藏在看守房里的狱警,一见欧阳雪骑着白虎走来,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抱头一路狂奔。
欧阳雪骑着白虎来到监区外面,两百多名狱警还哆嗦着站在那里,欧阳雪叫了一声:“管天字第一号的人出来!”
张莉和关云颤颤兢兢走到欧阳雪面前,欧阳雪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大声叫着:“报出你们的名字!”
两人报了自己的名字,欧阳雪打量着张莉,她果然妖娆动人,不仅丰臀硕乳,还有着水蛇般的腰肢,是个狐狸精似的女子。难怪杨子被她搞得死去活来,还不思悔改。他指着张莉说:“文武之道,张驰有度;你和男人之间也要这样,不能一意孤行!”他对关云说:“告诉你们局长,马兰我带走了!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欧阳雪!”
欧阳雪骑着白虎,在城墙上来回走动,他在等一个人一一龙呤,和龙吟的海上奇兵。两军交战,想看看谁厉害。
心有余悸的马兰,催促欧阳雪快走,离开这个令她害怕的地方。
欧阳雪想想也是,马兰的安全最为重要!他拍拍白虎,白虎冲天一声啸叫,四腿一蹬飞入夜空。
龙吟听到监狱的爆炸声,开车冲上码头。
欧阳雪已经呜金收兵,骑着白虎,带着马兰不见了踪影。
龙吟恨恨地看着欧阳雪消失的方向。
白虎在云雾中飞行。
马兰仰靠在欧阳雪身上,风吹拂着她的头发,月亮和星星近在身边,伸手可及。她幸福的闭上眼睛,轻轻向欧阳雪说:“欧阳雪,是不是在梦里?”
欧阳雪吻着马兰的秀发,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姐姐,不是梦,是真的,欧阳雪和你在一起!”
马兰扭过脸,吻着欧阳雪:“姐姐真想你,每天做梦,都会梦到你……”
欧阳雪忘情的亲吻着马兰的眼睛:“姐姐,我也是!”
“这下好了,我们再不分开了!”马兰闪着晶亮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欧阳雪:“告诉我,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姐姐,我们到朝歌去!”
“朝歌?”马兰偎依在欧阳雪的怀中:“我好象听你说过,那儿山清水秀,阳光明媚,到处莺歌燕舞,流水潺潺……欧阳雪,朝歌是你的家!”
“是的,姐姐,我们回家!”欧阳雪紧紧把马兰抱在怀里。
“回家?有家真好!”
马兰眼里含着泪笑了,笑得很甜,笑得灿烂……
朝歌地处中原,大河之北。
几千年前是龙盘虎踞之地。
随着王朝的更迭,政治、经济逐渐北移,这个三代帝王之都也渐渐衰落。
尽管如此,朝歌仍然聚集着令人生畏的王者之气,保留着礼仪之邦的一切习俗。
数千年来生活在这儿的人民,不管是王孙公子的后裔,还是平民百姓,都不愿离开这块生他养他的土地。
还过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民风古朴纯厚。
吴老伯一族源远流长,按族谱记载,他是春秋吴王的八十六代嫡系后裔。
吴国灭亡之后,王族改姓为吴,举族迁徙到朝歌,自食其力的过着耕读生活,再也没有走出朝歌一步。
吴老伯名叫瑞甫,号闲鹤山人。他家祖上后来还出了几任类似府尹的官。
到了他爷爷的爷爷,家道开始败落。
吴瑞甫的父亲是个很能干的人,他抛开诗书世家不得经商的古训,建立了商号,把朝歌十万大山里的土特产运到大河之南出售。他这样做,不仅带活了朝歌的经济,他也着实赚了一笔钱,使家道中落的吴家重新在朝歌兴旺起来。
吴瑞甫是吴家三代单传,从小就生性孤癖,不与人合群,长大成人后也不娶妻生子。他把自己关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新生事物他一概排斥,抱殘守缺过着近似封闭的生活;
社会已经进入电子时代,吴瑞甫除了使用电灯、自来水外,家中找不到任何电器。
继承家业之后,吴瑞甫用巨资在云梦山中修了一个庞大的鹤呜山庄,整日躲在山庄里吟诗作赋,也不和外界的人交往,就是族里的人,他一年也难得见上两次。唯一和他有往来的人,就是镇上的神医欧阳子溪。
两人趣味相投,后来竟成了生死之交。
吴瑞甫把所有的生意,交给他聘请的人打理,从不过问。没有几年光景,原来红红火火的生意,就因年年军阀混战做不下去了。吴瑞甫关了商号,坐吃山空,庞大的家业卖尽当光,只剩下城里一处安身的宅院。
有人打吴瑞甫山庄的主意,他说他就是穷得要饭,也不会出卖山庄。
好在吴瑞甫是饱读诗书之人,近年来国学兴起,他在城里的宅院办了个书院,收了七、八个学生开讲《大学》、《中庸》、《诗经》、《佐传》,日子还能维持下去。欧阳子溪去世后,他顿感寂寞,沾上了烟酒,每天学生散了后,他就喝得个醉意朦胧,在偌大一个院子里把《九歌》、《天问》高唱低吟……
这一夜,吴瑞甫丢下已经空了的酒瓶,望着快西下的一弯新月,他又想起了老友欧阳子溪。
吴瑞甫老泪纵横:“老弟,你走了,丢下我好苦啊!天下之大,竟然容不下一个你;人海茫茫,我会找不到一个像你一样的知己!痛呼哉……风啸啸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回还!”
吴瑞甫话音刚落,听见虚掩的院门“吱呀”一声从外向里推开了。老人回首一望,月光中看见一男一女进了院子。那男子一步步向他走来,到走到他面前,亲切的喊了他一声“吴老伯”!他才认出是欧阳子溪的儿子。
吴老伯激动了,伸出两手抱住欧阳雪:“欧阳雪,你回来了?”
欧阳雪和马兰骑着白虎在天上飞行,不到一个时辰就从江南来到朝歌,先于乘火车的白萍、王珏进入吴老伯的家。他亲热的对老人说:“回来了!”
老人关切的问他:“不走了?”
欧阳雪把马兰推到老人面前:“暂时不走了,老伯,这是我姐姐,她叫马兰;姐姐,他就是我给你说的吴老伯!”
吴瑞甫睁着朦胧的双眼,爱怜的打量着马兰,他对落落大方的马兰很有好感:“好、好姑娘!快,进屋去!”老人把欧阳雪、马兰领进厅房,忙着倒水,他忽然想起什么:“你们还没吃饭吧?”
欧阳雪向老人笑笑,他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颗米未沾,肚子里早就饿得在叫。
马兰赶快站起来:“老伯,你告诉我地方,我去做饭!”
吴瑞甫高兴了,马兰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却没有一点儿大小姐的架子,他答应着把马兰领进灶房,指点了米面、油盐酱醋后回到厅里。
“是不是你的这个?”
老人笑着向欧阳雪伸出两个大拇指,同时相对着动动。
欧阳雪脸红了,默认着点点头。
老人奇怪的问他:“为什么叫姐姐?”
欧阳雪不好意思的说:“她比我大两岁!”
“好!”老人夸赞道:“女大是金!你们拜堂没有?”
欧阳雪笑了:“老伯,还不到那一步!我看啊……”欧阳雪试探着说吴瑞甫:“你的老观念要改了,男女相交,非得就要拜堂结婚?”
老人不以为然:“在朝歌,就得按规矩、礼仪办,你爹不在了,你就得听我的!”
欧阳雪知道老人是出了名的老固执,你和他说不清的:“好,真要有那一天,当然要听你的……”
马兰捂着眼睛进来了:“吴老伯,我点不着那火……”
吴瑞甫赶快起身往灶房去:“我忘了,城里人早就不用柴火了,还是我来吧!”
马兰拭着被烟雾熏出来的眼泪:“吴伯,你生火,我来做饭!欧阳雪,我们一起动手!”
一锅汤面很快就做好了,三个人围在餐桌上,欧阳雪晃忽之间觉得好象回到家里,吴老伯就是父亲。想起父亲,他心里感到一阵发酸。
“欧阳雪,”吴瑞甫问他:“你回来是子继父业,还是另有打算?”
“老伯,”欧阳雪考虑了一下:“有件事情,我想先和你商量……”
吴瑞甫非常豪爽:“有话就说,只要我办得到的!”
“我想借你的山庄住些日子……”
欧阳雪刚说出一个借字,看见老人脸色变了,赶紧住口。他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山庄是老人的命根子,几十年来吴家的产业几乎荡尽,他就是不动他的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