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是饲料厂的员工,昨天下班的时候,才临时接到领导的通知,让他出差。
他媳妇昨天是夜班,早上回到家就睡了。
家里没人做饭,张富是想着早上出来买点包子,路上带着吃。
谁知道出来晚了,差点赶不上车。
他叫了个三轮车来到车站,买好票才出来找吃的。
早上,车站外面卖吃的东西的不算多。
一家卖烤地瓜的,还有一家卖馒头的。
张富正想着要不要吃馒头,就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摊子,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但是摊子很干净。
一个戴着口罩,身上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人在摊子面前忙活。
他刚走过去,摊主就笑着询问他吃点什么。
“鸡蛋饼?”
张富惊讶,该不会鸡蛋饼里没鸡蛋吧?
温秀珠笑着点头:“是的,鸡蛋饼。咱们奉城独一份的,您呀,到了别的地方可吃不到呢。”
“那你咋研究出来的?”张富还挺好奇。
当然是上辈子学的呗。
“就那么研究出来的。您要买一个尝尝不?里面可以放油条,你还可以加一根油条,能吃饱。”
温秀珠正在简单,一会儿就把煎蛋都放在旁边的搪瓷盆里,还盖上盖子。
她干活的样子看着干净又麻利,明明不想吃的人,看着也觉得尝一个挺好的。
“那就给我来一个。”
“好咧!”温秀珠还是做鸡蛋饼,“一个鸡蛋饼八毛,您还要单独加点别的什么吗?煎蛋两毛,可比我这个茶叶蛋便宜多了。我这个茶叶蛋要卖五毛一个呢!油条一毛一根,您要加哪个?”
张富想着,既然吃了,那就加,不然吃不饱不是白瞎这个钱吗。
“加一个煎蛋,再加两根油条。”
“好咧,您是要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辣的。”
温秀珠把东西放进去,还刷了酱。
做好了鸡蛋饼,放在纸袋里递给张富。
张富接过来另一只手掏钱,给了一块五。秦长青站起身借钱,把张富吓了一跳。
哦豁!
这大高个!
长得可真凶。
刚才他都没看见,刚才要是看见都不过来了。
张富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抱着鸡蛋饼打算找个地方吃了再说,就听见摊主又笑着问。
“您要不要买个卤猪蹄?我这个猪蹄今天有几只是辣的。我看您像是要出差,在火车上吃不下东西,吃点辣的还能开开胃。”
这小老板是真会做生意。
张富心动了。
“你这猪蹄怎么卖?”
“这个不贵,两块钱。”
温秀珠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露出的眉眼却如画卷,眼底带着笑,很有亲和力,让人下意识忘记旁边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两块钱一个猪蹄?那也没多少肉啊!”男人嘴上这样说,想着自己一个鸡蛋饼都吃了,再吃一个猪蹄能咋地。
大不了到车上买俩馒头,不吃别的东西了。
“给我来一个。”
“稍等。”
温秀珠用夹子把猪蹄夹到纸袋里,又装了一点素菜在里面,最后放进一个大的纸袋里才递过去。
“里面我给您装了点卤菜,要是好吃,欢迎您下次再来。”
“这俩摊子都是你的?”张富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媳妇还挺能干的。
“是呢!您认准咱这摊子的名字的,我们是大圣鸡蛋饼。”
张富多看两眼,拿着东西走了。
他一不小心就花了好几块钱,这会儿还肉疼呢。
温秀珠把客人送走,转过身就摘了口罩:“今天开门红,是个好兆头。”
她那笑脸太晃眼,刺得秦长青都睁不开眼。
秦长青下意识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喉咙发紧,浑身血液都快速地朝着一个地方涌去。
“嗯。”
他拧着眉,看着超凶,似乎很不满似的。
温秀珠不懂他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更冷漠,忍不住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试探过了。
她静静地看着秦长青。
秦长青冷着脸,看到猴子跑着过来,噌地地起身,背对着温秀珠快速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晚上再来接你。”
“你……”去哪儿?
温秀珠话都没问完,秦长青像是背后有什么人追他似的,快步离开。半路碰到猴子,猴子跟秦长青打招呼,秦长青都没理他。
“这到底是怎么了?”温秀珠咬着下唇,秀眉微蹙。
猴子疑惑地回头,没一会儿,人走过来,还小声问温秀珠:“嫂子,我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就活像别人欠了他好几万似的,脸色臭的要死。”
“不知道,他忽然变成这样的。”温秀珠也想知道。
猴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可能是我哥要出去跑长途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跟自己生气呢。”
“他要出去跑长途了?”温秀珠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猴子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乱说话!
现在好了吧,被嫂子知道了,嫂子要是回去跟他哥闹,那不是完了。
“按理说,这一次我哥会跟着去,就是不知道他去不去。”猴子没把话说死。
正好来了客人,要吃鸡蛋饼。
猴子急忙戴上口罩专心致志地给客人做鸡蛋饼。
他脑子灵活,也敢说,温秀珠昨天卖鸡蛋饼的话术,他都学来了。
有人光顾的摊位,人来的才多。
看到有人在摊子前等着,就凑过来看看,看看就想买回去尝尝。
温秀珠一上午都闷闷不乐的。
原本赚钱挺快乐的,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秦长青,那双眼睛里再也没了笑意。
……
秦长青坐在椅子上,坐着喝茶。
“你真是一点都不改主意,真不跟李松合作?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人家不可能一直等着咱们。要不是李松给咱们透个信儿,咱们都不见得能有这个机会。”江致远想要翻身,心里很急切。
李松这个单子他们拿下来,那绝对能成为奉城一条龙。
“不做。”
秦长青还是那个态度。
他长腿搭在桌子上,狭长的凤眸扫过去,对上江致远不甘心的样子:“你要是想跟他干,现在走就成,我不拦着你发财。”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致远瞬间瞪大眼睛,一张脸都涨红了,“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李松和你最亲,他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找过来的。后来他留在南边,现在混好了,想帮我们怎么就不行了?不做兄弟,难道也不看过去的情分?”
“呵,要是没有过去的情分,他现在早就躺在棺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