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顿了下,说:“方式不一样,比如有的人大哭一场,就能想开了。”
“哭吧,都哭出来。”
秦长青拧着眉,一脸纠结地说。
温秀珠听到这话,哭得更大声了。
她哭得哽咽,秦长青瞅着被哭湿的衣襟,拿起他端过来的水,哄温秀珠:“喝点水再哭,不然脱水了,你难受。”
温秀珠哭声一顿,抬起跟兔子似的红眼睛,呆滞地看着秦长青。
“喝吧。”
秦长青以为她想喝水,并不熟练地把水送到她嘴边。
她下意识喝了一口。
水是温热的,温秀珠感觉到了温度,眼神变得更加茫然。她抬手擦掉眼泪,眼前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
熟悉的房间是她亲手布置的。
眼前男人穿着的衣服,是她买的。
她还在这个世界,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梦,她也没有被挤走,她回来了。
温秀珠高兴得又想哭了。
秦长青看着她又哭又笑,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温秀珠伸手一下搂住他的腰,哭着说:“我好害怕。”
这是生病吓住了吧。
秦长青心疼地说:“既然知道害怕就把药喝了,看你以后还折腾不?之前大夫不是说了,你身体虚,要好好养着。结果你今天差点没救回来。大夫说了,你想得太多。伤身体。之前亏损的也没补回来,将来生孩子都困难。”
温秀珠听到生孩子困难,瞳孔一缩,她大胆地抬头看秦长青。
秦长青冷哼:“现在知道怕了?”
“我想要孩子。”
想要有个和秦长青长得很像的孩子。
可她不能生。
秦长青拧眉,语气很冷,相当凶:“生孩子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现在的身体不行。明白吗?你要是真想生孩子,就老老实实地养身体。别折腾自己。这个先喝了,大夫说了,你要喝很长时间呢。四五年内都不能要孩子。尽量别跟别人结婚,也别那个。”
温秀珠闻言再次看向秦长青:“我不会跟别人结婚的,也不会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我不是那么不检点的人。我和你住在一个屋,刚才抱你,那是因为我们是夫妻。”
秦长青听得眉心一跳。
“假的。”
他冷漠地提醒她,伸手把药端过来递给她。
不能生孩子,她就没资格嫁给秦长青,她对孩子不执着,只是担心别人会戳秦长青的脊梁骨。
说他没本事,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就算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人家也会说:“秦长青就是个废物,娶个不下蛋的母鸡。”
她不想让任何不好的事情和秦长青扯上关系。她想生孩子,只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和秦长青的。
温秀珠抱着药,乖乖地喝了,药是真的苦。
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再苦的药能有上辈子的她苦吗?
曾经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
正因为那一点点的平淡,终于有个人把她当成是人了,她才会迫切地抓住不放。
吃过药没多久,药劲就上来了。
温秀珠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梦中的温秀珠睡得很不安稳,她的眉心微微蹙起,十分不安。秦长青叹气,伸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似乎察觉得了可靠的东西,又或者说是感受到了安全感,温秀珠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脸颊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沉睡。
秦长青舍不得惊醒她,就这样席地而坐。
肩膀都麻了,人也没有动一下。
温秀珠被渴醒,察觉自己抱着东西,睁开眼看到他的手臂,心里的不安瞬间被驱散。意识还没回炉,人先傻笑起来。
“渴了?”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炸开。
温秀珠迟钝地睁开眼,看到秦长青那张棱角分明英挺不凡的脸,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嗓子疼得厉害。
她疼得蹙眉,正要点头,一缸水就递了过来。
“水凉了,你喝一口含在嘴里,等热乎了再咽下去。”秦长青把发麻的手臂抽回来,起身出去,又倒了半茶缸开水。
他把她手里的半缸凉水兑进去,再把她杯子递给她。
偏热的开水喝进肚子里,嗓子也润开了。
温秀珠喝了小半茶缸的水,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身上出了一层汗,她觉得衣服潮湿不太舒服,想要洗个澡。
秦长青虎着脸说:“别瞎折腾,你才好一点,一折腾肯定会严重。”
“不洗澡,我难受。”温秀珠没发现,她讲话的时候,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招人疼了。
“擦擦不行?”
温秀珠迟疑,抿着唇也不说话。
秦长青就懂了。
“行吧,你等会。”
他出去一圈,把屋子里的暖气开关全开了。
洗手间里顿时暖和得不行。
他还拿着温度计,看到里面的温度有二十五度,才让温秀珠去洗澡。
“水是热的,你快点洗,洗完就出来,不要洗太久。”秦长青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
温秀珠答应得痛快,洗了个澡洗了四十分钟人还没出来。
秦长青不放心站在门口喊她:“还没洗好吗?”
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但是听不见别的动静。秦长青喊了一声,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听见没有,半天没动静。
他顿时紧张起来,扬声又问了一遍:“秀珠,你还没洗完澡吗?”
要是再没人应,他就打算冲进去看看。
秦长青脑子不受控制地想,一个漂亮的姑娘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等死,就呼吸一滞。他正要撞门,水声停了。
几分钟后,门开了。
雾气缭绕中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像仙女似的姑娘,如瓷一般雪白的肌肤染着粉色的红晕,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还顺着脸颊在流水。眼底波光潋滟,好似深山茅屋里等着猎户上门的妖精,勾魂夺魄。
秦长青咽了下口水,回过神后拧着眉转身,语气超凶:“生病还洗这么长时间?你是不要命了吗?等你身体好了,就是洗一天我都不管你。下次不要洗这么久。”
他黑着脸转身离开,看得温秀珠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温秀珠刚才进去,没拿毛巾,头发的水珠抵在地上,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样,难过得想哭。
一条毛巾扔在头上:“快点擦干。”
语气还是那么冲,一点都不温柔。
温秀珠却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