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寿命?”
秦长青脸更沉了。
“另外,她想得太多,也不利于养病。再这样下……”大夫很认真地说了很多,秦长青都认真地记在心里。
“我知道了。”
秦长青从未这样厌恶过一家人,温家人算得上是头一个了。哪怕他的亲生父母,秦长青都没放在心上。
抛弃他的人,不值得他浪费一丝精力。
他现在只有自责。
明知道她身体不好,看着她折腾,也不管。
秦长青去买药,给温秀珠喝了药,看着她睡着了,就拎着药回到厂里。
“你去哪儿了?”
宋斯年看到秦长青脸色难看的回来,还特意往他身后看看。
“厂子里的事就交给你来盯着,我先回去了。”秦长青拿着钥匙,把温秀珠拎过来的布兜子拿着往外走,“车我先开回去了。你要是用,就让陈三过去取。我在……店那边。”
他本来想带她回家。
也知道回到家,她肯定想得更多。
要是在店里,她还能心里踏实点。
“咋了?弟妹呢?”
“刚才差点休克。大夫说她身体有问题,要好好养着。我先带她回去,在医院里不舒服。”
天冷了。
医院里没啥暖和气,店里就不一样了。前面只要做饭,后面的屋子就都是暖和的。
地板都是热乎的。
她身体寒气大,亏损得也厉害,躺着能暖和点。想吃什么,还有徒弟给她做。徒弟不会做,还有员工呢。
“严重吗?”
宋斯年跟着过去,看到面色跟一张纸似的温秀珠,心里咯噔一下。之前温秀珠看着都挺健康的,也挺利索,怎么一下就这样了。
他偷瞄秦长青一眼,秦长青的脸色也没比温秀珠好看到哪儿去。
“我开车送你们回去,你也不用过来,就在家里照顾弟妹。不是大事,我们也不着你。”
宋斯年拿着钥匙往外走,秦长青弯腰把睡熟的温秀珠抱起来。
要不是她的身体还是软的,还有呼吸,秦长青都怀疑她人已经没了。虚弱成这个样子,还要逞强。
也不知道她急什么?
就这么着急离开他?
秦长青自嘲的苦笑,抱着她坐在后座,让她能舒服点。
他们从正门进去的。
秦长青把人送到后罩房的暖阁里,里面很舒服。最近温秀珠就睡在这边,都是齐全的。
宋斯年搭把手,把被褥铺好,就出去了。
秦长青把人放上去,犹豫一下,闭着眼睛去解她身上的衣服扣子。然后迅速把她的毛衣脱下来,给她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出了一身的汗。
秦长青倒一杯水,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从屋里出来,还把门关上,才走进客厅。
宋斯年正好看过来,挑了下眉:“兄弟,你这不行。你当什么正人君子?她要是不瞎,就应该早点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别想了。”
秦长青语气很颓。
“怎么?”
“等会儿说,我去前面给你整点饭,咱们兄弟俩随便吃点?”秦长青问他。
“行。”
宋斯年很识趣,没多问。
他和秦长青一起过去,看到秦长青把药递给两个小伙子,仔细叮嘱几句,又拿了一些卤菜,拎着两瓶酒从里面出来。
宋斯年接过来,两人回到后面。
秦长青也没说话,给宋斯年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来!”
宋斯年端起杯子跟他碰杯,兄弟难受,他陪着就行,不用说话。
只是两杯酒,秦长青就放下了杯子。
“你想喝,就自己喝。”秦长青半眯着眼睛,“不过你开车,还是少喝点,出事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呸,你说点好的。”
宋斯年也不喝了,不就是两杯啤酒而已,他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们跑大车的,有个规矩就是不能喝酒。
“跟兄弟说说?”宋斯年叼着鸡爪子,试探地开口。
秦长青锋利的眉峰一抬:“说什么?没事。”
“你和你媳妇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宋斯年是处过对象的人,也吃过感情的苦,“她要是真的不想留在你身边,你就放她走。喜欢她,就成全她。等以后看着她后悔就行了。”
“所以你现在就想干出个人样来?”秦长青轻嗤,“你白手起家,你哥享受全家的资源。他现在的位置,你一辈子都达不到吧?”
宋斯年一脚踹过去,秦长青迅速躲开。他气得骂道:“操,你还是不是兄弟了?老子在安慰你,你往我胸口戳刀?”
“我这是让你赶紧滚去卖命,不是在这儿叽叽哇哇。”秦长青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肉,吃完放下筷子,“她和你那个女人不一样。她想得那么多,一刻不闲着,把自己折腾病,就是不想欠我的。再加上底子不好,才会病倒。我说了,一年后,还她自由,是她自己想不开。”
宋斯年听着牙疼:“你这是炫耀吧?”
“你才听出来?”
宋斯年想打人。
他吃了饭,就开车回厂里了。
秦长青脑瓜子聪明,布下那么大一个局,等着那些人跳下来,最终解决潜在危机,还能获利,不就是为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能更好吗?
他得回去守着。
温秀珠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的魂魄飘在空中,被排挤出那个身体似的。
那明明是她的身体。
就差一丝丝了……
温秀珠不敢挣扎,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她哭了。
无法改变秦长青命运的无力感,让她绝望地闭上眼。
忽然,她感觉身体在下坠。
费劲地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么年轻,那么英俊,紧皱的眉心让他看上去有点凶。
温秀珠眼眶却红了。
“秦长青,呜呜呜……”
她以为自己喊得歇斯底里,很大声音,实际上,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只有呜咽的哭声。
秦长青吓了一跳,瞬间僵在原地。
他担心药撒了,放在旁边,犹豫片刻,才伸手轻抚她的脊背。
“别怕,没事。”
秦长青本想说,别哭了。
想到医生叮嘱的话:“她心思重,得发泄出来。”
“怎么发泄?”秦长青不懂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