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江致远别看年纪大,但大事儿都是听秦长青的。
宋斯年没说话,也没表态,拿着一块猪蹄,啃得舒服地眯起眼睛。
“他人不行。”秦长青担不起这个风险。
江致远无语:“他人不行,你跟他做兄弟?”
“这不是不做了么。”秦长青叼着烟没抽,漫不经心地丢出一个炸弹。
江致远和宋斯年面面相觑。
秦长青以前跟李松玩的最好,自从李松留在那边发展。最近这段时间,秦长青从来没提过李松,他们这次去送货,李松可是一直在关心秦长青。
他们还以为是因为长久不见面,俩人才联系少了。
又或者是私下里联系的多。
毕竟现在有长途电话,这点钱秦长青还是出得起的。
现在却发现,他们俩人之间似乎有了问题。
“你和李松……”
宋斯年从来不藏着掖着,有问题就直接问。
秦长青手指转着烟:“我和李松没怎么样。”
“吓死我了。”宋斯年拍拍胸脯,“我还以为你们俩闹崩了。”
“就是闹崩了。”
“???”
“什么玩意?”
秦长青懒洋洋地瞅了他一眼:“耳朵塞驴毛了?听不见?”
“不是,你们俩那么好,怎么就闹崩了?”江致远无法相信。
温秀珠抿着唇,想开口,又忍了回去。
秦长青懒得跟他们俩废话,看着屋里的灯灭了,压低声音说:“你们俩吃完,该干嘛干嘛去。”
宋斯年拉着他不让他走:“李松说的这个,咱们真的就不一起弄了?”
“我不跟他合伙。你们要是想去,随你们。”秦长青这态度惹毛了江致远。
江致远猛地站起身,正要大声质问秦长青。
秦长青就低声说:“我老婆睡了,你们小点声,别把人给吵醒了。她知道你们要过来,特意买了这么多东西,弄了一天。”
这他妈的!
江致远没能一鼓作气,再开口语气也没那么生硬:“你和李松,咱们兄弟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呢?”
秦长青并不在意江致远说的话。
他这态度让江致远火气蹭蹭地往上冒:“我就让你别跟钱过不去,不管你和李松闹什么样的矛盾。掰了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罢。他找咱们合作,送上门的钱,没道理往外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秦长青倒了杯酒,又给江致远和宋斯年满上。
宋斯年心里觉得不妙。
他上前压住秦长青抬起的杯子,不忘拉江致远,让他坐下。
“长青,我十八岁,跟我着我姑姑到了这边。和你认识,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咱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兄弟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不想跟李松合作?”
江致远口气很冲地说:“他从头到尾就是这个意思,我不明白他在倔什么?李松说的这个,做成了赚得比咱们一年赚的都多。还没那么累。怎么就不行了?个人恩怨,私人感情,就比钱还重要?”
“重要。”
秦长青一句话把江致远给堵了回去。
宋斯年咬着牙说:“你闭嘴。”
他扭头问秦长青:“长青,你别管他在这里放什么屁话,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不想跟他合作。”
秦长青手里玩着打火机,啪啪的声音,听着非常清脆,好像是在敲打在他们的心尖上似的。
江致远的呼吸很重。
宋斯年压着他,不让他的暴脾气闹腾起来。
他们在等,等秦长青给一个解释。
当然,不给也行。
可这根刺会扎在他们的心里。
“李松这个人不行。”
“行。兄弟们信你。”宋斯年端起酒杯,“一辈子兄弟不是白当的,这杯酒我干了!”
江致远低着头,也冷静了。
他端着酒杯坦诚自己的错误:“刚才我急躁了。我也不想说别的,就是想要让我爸在牢里能吹吹牛。他儿子也能白手起家,就等他出狱后,风风光光地做人。但我爸更说过一句话,男人出来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靠得是兄弟。你是我兄弟,我认一辈子。”
说着,他仰着头一饮而尽。
“走吧,咱们别打扰人家小两口睡觉。”宋斯年还有心思开玩笑。
秦长青面无表情,嘴角掀起:“今儿晚上没空陪你俩闹腾,这些东西你们带着去找猴子也行,找陈三都行,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他还进屋端着一个盆出来,直接放在桌上。
“握草,还俩猪蹄子呢?哎哟,弟妹够意思。”江致远把剩下的卤肉之类的,都放在盆里,“你小子真是有福气。不是说,你弟妹这一手,真的绝了。”
宋斯年也一脸赞同。
“我小时候家里的日子过的还行,这东西也没少吃。可你媳妇这个,当之无愧的前三。”
这味道是真的绝!
江致远和宋斯年走了。
秦长青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收拾了东西,把东西都洗干净。又去洗了个澡,在外面等很久,确定温秀珠睡着了才进屋。
他没开灯,轻手轻脚的上炕,瞅了眼躺在旁边熟睡的温秀珠,慢慢地躺在旁边的炕席上。
“怎么才进来?”
温秀珠忽然开口说话,吓得秦长青一愣,他立刻转头问:“你怎么没睡觉?”
“睡不着。”
她在想事情,所以睡不着。
“是不是吵着你了?”秦长青声音低沉,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温秀珠侧过身,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梁,还有那双深邃迷人的冷眸。
“没有,我就是单纯的睡不着。”
“明天不教婶子做茶叶蛋了?”秦长青一句话就让温秀珠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秦长青和李松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出现了什么矛盾。从现在和过去看,李松应该不是害秦长青的人。
毕竟她上辈子见过李松,李松是个成功的富豪。
宋斯年和江致远却从未出现过。
不只他们,就是猴子和陈三她也从未见过。
“教。”
温秀珠说完,掀开被子。
轻柔的声音在夜里就像是开得正艳的花,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铺褥子怎么能睡觉?你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