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行。”
他就不上去了。
温秀珠才不听他说什么，她伸手过去，要摸他的手臂，拉着他过去。不小心摸到他的腹肌，察觉到指尖下的皮肤骤然紧绷，两人都放轻了呼吸。
他们谁也不敢看谁，也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动。
黑暗中，还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温秀珠脸颊火速升温，她漫不经心地想着，也许今天晚上的炕烧的太热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呢。
窗子是不是没开着？
温秀珠手指捏起他的背心，往自己身边拉：“你上不上来躺着？不然衣服拽坏了还要花钱买。”
“我不上去了，对你名声不好。”
低沉的声音像是催化剂，砰的一下烫到了她的手。
温秀珠原本还害羞着，听到这话，眼神变得些许疯狂。
“昨天你都能睡在上面，今天就不能了？”
秦长青懊恼。
昨天他是昏了头，也是想圆自己一个梦。
好像他真的跟她结婚了似的。
今天，他清醒了，想要继续跟她保持距离。
可他不知道温秀珠根本就不想跟他保持距离。
温秀珠气恼，这人摆明了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嫌弃我？”温秀珠委屈地问。
咋还哭了？
秦长青听到她哽咽的声音，吓得直接坐起来，干巴巴地解释：“我没嫌弃你。”
“秦长青，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你的？”
温秀珠也坐起来了，俩人面对面坐着，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就不会太尴尬。
她也用不着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我之前见过你，所以张阿姨提到你的时候，我就同意了。那天吃饭，张阿姨来了，你还不明白吗？”
秦长青还真不明白。
但他不敢问。
“我嫁给你，是想给你做媳妇的，不是跟你假结婚的。”温秀珠大着胆子抓住他的手，放在她胸口，“感觉到了吗？”
秦长青咽了下口水，感觉掌心下软绵绵的感觉，嗓子发干：“感觉到什么？”
“我的心。”
秦长青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他不是个正经人，脑子里只有废料，没有正经东西。他只想着亲她，让她给自己当媳妇。
温秀珠重生一次只学会一个道理。
被动的等，是永远不会有机会的，最后只会留下遗憾。
老天让她重来一回，她能见到健康的秦长青，就要主动出击，做实了两人的关系。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寻求庇护。我真心实意要和你过日子的。”温秀珠松开他的手，愣了下。
秦长青迅速把手收回来，声音低沉暗哑：“你还小，还有光明的未来。我的未来是看得见的。”
温秀珠不喜欢他这样说。
“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怎么就看得见了？”温秀珠情绪很激动，“我只想过很简单的生活。吃的饱，穿的暖，不缺钱，不欠人家钱，平平安安。”
“你学习好，考上大学人生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专科出来，以后捧得也是金饭碗。”秦长青没读过书，最羡慕的就是读书的人。
温秀珠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就算她没亲身经历过，就算她大部分的人生都是在地牢里，还有监狱里度过的。
她也听狱友说过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经济会腾飞，做小买卖的人会赚很多钱。这个年代遍地是黄金，踏实肯干的人都会有收获。
胆子大的人赚的多，胆子小的人赚的少。
人人都有钱赚，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再后来，铁饭碗不值钱了，越来越多的人下岗。
温秀珠不想捧着铁饭碗，她只想成为辛苦赚钱，但是会被人看不起的个体户。狱友说过，未来的个体户，才是人人都羡慕的存在。
温秀珠想到自己死的时候，个体户虽好，考编才是人生的终点。
她知道秦长青想让自己考大学，如果这是他希望的，那她会去考。但在这之前，她要把家里的摊子支棱起来。
要改变秦长青的命运。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但她知道转折的点就在这一年。
温秀珠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李松跟她说的。
“没人规定，考上大学的人不能和没考上大学的人在一起。”温秀珠骨子里像是着了魔似的，眼神有些偏执，“你不要这么快就否定我们的关系。你总要给我个时间，向你证明我没说谎。也给我们彼此个机会。”
秦长青看着眼前身材纤细的姑娘，很想冲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地疼爱。
他握紧拳头，手背青筋突起，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咱们就先分开睡。”秦长青重新躺回去，闭上眼，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
温秀珠几次想开口，眼泪都气出来了，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
她重新躺回去。
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不着急。
早上起来有点凉。
温秀珠没有长袖外套，站在院子里冻得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秦长青坐在旁边的板凳上，帮忙收拾猪头。犀利的眸子扫过她的手臂，到旁边仔细洗洗手，起身进屋。
“给。”
温秀珠回头，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衣服，心里一暖：“谢谢。”
“不嫌弃就成。”秦长青坐回去，继续处理猪头。
温秀珠穿上衣服，觉得暖和多了。
她抬眸见秦长青只穿着背心，身上还出了一层细汗。
这人火力真旺。
她直白的眼神像是一把火，秦长青浑身燥热，眉心皱得更紧了。
猪头收拾的干干净净，放进卤水里。
其他的猪下水也都纷纷下锅。
温秀珠看着时间，秦长青负责烧火。
猴子他妈侯大娘来的早，干活麻利，早早就把鸡蛋都洗出来放在锅里。温秀珠手把手地教她做茶叶蛋。
侯大娘耐心地看着，还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字。
温秀珠惊讶地发现侯大娘竟然识字。
她写的都是繁体字。
而且每一个字都很好看。
真是没看出来，侯大娘竟然是个文化人。
温秀珠仔细看才注意到，侯大娘为啥给她的感觉，很特别了。她穿着简单的粗布褂子，虽然打着补丁，却给人的感觉像是特意设计的，让人并不觉得这是补丁。
侯大娘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看着就是个干净利落，很讲究的老太太。
“同样的东西，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我第一次做这个，也就是图一个新奇。等过段时间，人家也会学着做。咱们用料，还有鸡蛋大小方面，必须要下功夫。”
温秀珠说的都是经验之谈。
侯大娘听完后，满脸赞同：“你说的对，做生意要讲诚信。别人家的茶叶蛋便宜，味道一般。咱们家的茶叶蛋味道好，个头大，总有回头客不差那几分钱。”
温秀珠笑着说：“就是这个理。”
“这儿，就在这儿。都进来吧！”
温秀珠抬头，惊讶地看向外面，这不是猴子的声音吗？
她拿什么进来了？
温秀珠好奇地回过神，就看到一个一米五长，一米宽的小车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秦长青，却发现秦长青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