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费？
温秀珠愣住。
她回头看着那个笑得像个小傻子似的小姑娘，发现小姑娘是真的特别高兴。负责化妆的小姑娘是摄影师带过来的。
她这会儿在摄影师耳边小声说话，温秀珠没听见，但是摄影师抬头，看到温秀珠，感激地冲着温秀珠笑了笑。
等走的时候，他领着那个小姑娘过来，让小姑娘给温秀珠鞠了一躬。
“别，你这是做什么？”温秀珠急忙躲开。
摄影师说：“化妆可是一门手艺。小芽是我外甥女，跟着我们那儿的化妆师化妆，学了点东西。花了不少钱，就学成这样。小芽说，你的化妆技术，比她的老师更厉害。甚至还跟她讲很多她老师都不知道的东西。她一个月的工资不多，上交给家里之后，就只有二十块钱。谢谢你愿意教她。”
温秀珠挺喜欢那个小丫头的，小丫头还特别有灵性。
只是教了一个妆容而已。
收二十块钱心有点多。
人家小姑娘估计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过来了。
下次等小芽过来的时候，她再教她几个妆容就是了。在这之前，她得写一本关于化妆的知识，等那个小姑娘过来的时候，交给她就行。
她会的也不多，就是一些顶级化妆师在开直播时讲的东西，她觉得这是一门技术，虽然人家没有把看家本领都说了，就那么一点点，也够她消化很久，至少能在这个年代引领潮流了。
温秀珠拿出笔记本，认真地把她看视频，看直播时学到的东西都写在本子上。
她还画了图。
一只眼睛，眼睛上面如何打眼影，如何配色，如何调整眼妆，遮住眼睛的缺陷，放大眼睛的优点。
花国神奇的化妆术可被广大网友戏称为换头术。
秦长青看她在写东西，也没过去打扰。他到前面，让张殿兴给温秀珠炒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
宋春阳贱兮兮地凑过来问：“师公，我师父还在忙？”
“嗯。”
秦长青对外人，话不多，相当高冷。尤其是板着脸的时候，其他人都害怕，根本就不敢凑过来。
宋春阳是被大家选出来的。
他就是不想过来都不行，除了他没人敢跟秦长青说话。
完了，看来师父又来不了了。
宋春阳哭死。
他硬着头皮出去，到前台，万妙玲感激地看了眼宋春阳，把账本还有今天的营业额递给宋春阳。
“谢了，宋哥。”
“别叫我哥，会死。”
宋春阳抱着一盒子钱，还有账本，视死如归地转过身，去找秦长青。
“师公，这是今天的营业额。”
“嗯。”秦长青接过来，沉声说，“一会儿饭好了，拉铃。”
“收到！”
宋春阳瞬间站得笔直。
店和后面住的地方，秦长青给拉了一条线，是用钢丝做的。只要这边一拉，屋里的铃铛就会响。不用过去喊温秀珠就行。
不用过去喊人，宋春阳不要太高兴。
恨不得欢送秦长青。
秦长青拿着账本和钱过来，温秀珠拿着本子，翻着看了一遍，再低头看着下面的数字，才拿起钱数了一遍。
“钱没错。”
温秀珠留了一部分零钱，和账本放在一起。
“你这就算出来了？”这还是秦长青第一次看温秀珠算账，之前他都是把钱放下，就住区盯着摄影的那些人。
今天拍摄结束，家里就他们俩，他才有机会留在屋里。
“对啊，都是一些小数目，看一眼就算出来了。”温秀珠上辈子还研究了心算，别的不说，算账的时候是真好使，不用算盘了。
温秀珠上辈子没学历，找不到工作，又是从牢里出来的。十分没有安全感。要不是秦长青给她一个住的地方，她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十分没安全感，所以看到什么都想学一学，学到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有用的地方。
秦长青低头看了一眼账本，账本上的数字都不算大。比如牛肉包子，就在后面写个+3之类的数字。
都是换算成钱的。
忙的时候，都是万妙玲和宋春阳在这边接待客人。
上面是盖了章的小纸片，宋春阳就在上面写客人要的什么包子。万妙玲拿到纸条，在本子上写上钱。等到没人的时候算总账。
万妙玲做习惯了，每天拿着温秀珠给的计算器，就在那里叭叭叭地按。
可温秀珠就简单地看了一眼就把所有的都算出来了。
还没有任何错。
“我这身体你也看到了，拍照那么高强度的工作我都能适应。还没出现其他的问题，你也不用在家里看着我。你看，家里都装了铃铛，还有电话。真有事，我会打电话的。”
温秀珠在店里装了电话。
要是单位的人想要吃饭又过不来，就打电话过来，他们会送过去。
为此，温秀珠还特意买了好些个铝饭盒。
她还让人在饭盒上写上九味斋的大名。
“那行，我去厂里看看。”
秦长青一走，温秀珠就坐不住了。
她骑着自行车往屠宰场去。
温秀珠到了屠宰场，门口的大爷看到温秀珠，还愣了下：“姑娘，你可有段日子没来了。”
“前段时间身体不好，吃了几天药。这不，好利索才敢来咱们屠宰场。”温秀珠没进去，就站在门口跟大爷说，“大爷，我就不进去了。能麻烦您帮忙找一个周姐不？”
“你等会儿。”
大爷关上门，拿着钥匙往里面走。
温秀珠靠在墙上，挡风。阳光照在身上，还能暖和点。她低着头看着脚上的棉鞋，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
小姑娘可是一点都不怕冷的。
穿成这样的人都是身体不咋的，再就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温秀珠不敢折腾。
她是过来人，年轻时候穿得少，一星半点儿的不觉得冷。等到老了，稍微见点风，就腿疼。
“鸡毛那么多，咱们厂子都处理不了了。现在又来这么多的鸭毛……”说话的女人头都大了。
另一个戴着眼镜，国字脸中年男人说：“这有什么办法。鸭脯肉的生意那么好，其他的鸭货也按照从南边学来的技术处理。大家伙都等着提高厂子的效益，这个鸭毛的问题就辛苦你们了。反正处理好，做成肥料，也能卖给老百姓。”
女人气得跺脚：“主任，那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