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去的事了。”
肩膀更加宽阔的川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里还挺危险的,以后你自己一个人不要来这边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指了指路边那辆黑色摩托。
川乌的出现,让我在快要溺死的时候,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健谈又开朗,也许是怕触及我不好的回忆,对年少时发生的那桩意外,他没再提。
“待会车速会很快,你要搂紧我的腰哦。”
川乌把头盔戴在我头上,我的视线只看得到他瘦削的下巴。
“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抓住后面的横杆也是可以的。”
他痛快的笑容让人无法直视,反过来想想,如果是我在少管所被关几年,大概会就此沉寂下去吧。
这就是川乌的魅力,他总是对身边的一切笑着接纳,就像宋乐业在他拳头下不断哀嚎时,他也能笑着说:
“别怕,一会就不痛了哦。”
街景迅速略过,接连的疲惫和惊吓,让我只想找个人好好诉说,川乌听完我这些年的经历,不可置信的回头:
“招娣,你也太棒了吧!”
他快乐的加大马力,大声欢呼着,有风割在脸上干涩的痛,我抹了一把脸,原来是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在我21岁这年,有个人迎着初升的太阳,对我说:
“你真的太棒了。”
妈妈,你看到了吗?
宋招娣并不是没有用的孩子。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校门口,川乌把从便利店买来的热牛奶塞进我怀里,然后弯下腰,掌心轻轻落在我的头顶,柔声说:
“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招娣原来吃了那么多苦,在我这里可以不用再假装坚强哦。”
我伸手抱住他,嚎啕大哭。
川乌明明比我小两岁,却像个成熟稳重的大哥哥一样,不管我兼职到多晚,他都每天接送我。
他带我去高级餐厅,去看电影,去游乐场赏烟花,我们还一起救助了一只流浪狗。
给它取名叫“乐乐”。
川乌认真的在网上学做狗饭,因为颜色太过阴间,被我和狗狗嫌弃后,他又笑着自己吃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前的我没有经历过的。
顺理成章的,我和川乌开始同居,抵死缠绵。
这份爱情就像老天爷可怜我的补偿,如果这是一场梦,我甚至害怕醒来。
“珰珰珰珰,招娣生日快乐!”
刚推开家门,被失约的忐忑不安在川乌的怀抱里一扫而空。
我惊喜的睁大双眼,环顾爱巢墙壁装点的彩色丝带气球,激动的跳了起来。
“生日?这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他的吻重重落在我的额头,和我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然啦,小傻瓜,今天你是最可爱的小寿星!”
我就像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小孩,任凭他拉着我坐下,桌上是硕大的巧克力奶油蛋糕,手心里是系着红色缎带的礼盒。
我差点哭了出来。
在22岁这年,在我快要淡忘自己是何时出生的这年,有个人居然视我如珍宝。
“你今天不接电话就是为了准备这些吗?”我倚在他怀里撒娇“诶,乐乐呢?”
川乌宠溺着捏了一下我的鼻头。
“待会你就知道啦,来,先拆开礼物看喜不喜欢。”
红色的礼盒晃起来有些空荡,我按捺住雀跃的心思,把缎带仔仔细细抽开。
然而下一秒,喉咙像被扼制。
我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一只男人的手,正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虎口处带着伤疤。
那是当年爸爸提出离婚时,被妈妈狠狠咬下一块肉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