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好日子,似乎和我从来没有关系。
别人的大学生活青春靓丽,有最新的化妆品,帅气的男朋友,知心的好友。
我的大学生活,总在疲于奔命的路上。
你有没有见过凌晨四点半,刚刚被清理过垃圾的美食街?
只是从那里路过就能嗅到食物被呕烂的味道,天空泼墨般化不开,将城市紧紧拢在里面,空气稀薄,即使深呼吸仍会感到窒息。
那天,我刚下了夜班赶回学校,街拐角停了辆破旧白色面包车,车窗贴着防窥膜。
我下意识攥紧了背包,以为又是讨债的。
整条街连只鸟都没有,现在往回走不知道逃不逃得掉。
心跳快要撞破胸腔,我加快步伐,然而下一瞬四只手就把我拖进了逼仄的车厢,呼救声被粗糙的手捂住。
不是讨债的!
高中那个惨烈的夜晚猛地跳入脑海,脖子被死死制住,血冲到头顶。
“我逃不掉了。”
在车门即将关闭时,我绝望的闭上眼。
“放开她!”
随着意识慢慢消散,神迹再一次光顾了我。
那道清冽的男声,仿佛天使的号角,把我从地狱生生拽了出来。
四周是拳拳到肉的搏斗声,我抱着脑袋牙关止不住打颤,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鸣声已经听不见,周围渐渐只听得到我剧烈的呼吸。
“嗨,你还好吗?”
阳光透过云层倾撒在弯腰的男人身上,他双手撑着膝盖,亮亮的双眸满含关切。
嗓子发紧,我匆匆点点头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想赶紧回到随便哪个角落都好,能躲起来就好。
“宋招娣?是你吗?”
他在我身后迟疑道。
“我是川乌啊。”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干净秀气的脸。
他眼底闪起星光,嘴角毫不掩饰地扬起,大踏步向我走来。
“竟然真的是你,自从我进少管所后,咱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不掺杂丝毫怨恨的,褪去青涩的少年音。
“川乌,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见状,他脱下外套罩在我身上,又退后一步,自嘲摇头。
“本来是要关无期的,但我舅舅前两年升官了,无期减到十年,十年减成五年,哈哈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如果宋乐业能够平安长大,大概也和川乌差不多高了。
我垂下头:
“对不起川乌,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去找乐业。”
第一次见到川乌的时候,我去初中部给宋乐业送饭,因为痛经发作迟到了五分钟,他怒气冲冲把我拉到无人经过的侧梯,然后重重朝我肚子上踹了一脚。
“你怎么这么没用!饭凉了我还怎么吃,我回家就告诉我妈,你诚心想害死我!”
胃痛的痉挛,掉落的饭菜被他踩过,又被踢向更远的地方。
我靠着墙慢慢滑下去,川乌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说:
“你是宋招娣吗?我叫川乌,我们要不要交往?”
拜托,这个人有没有一点眼色,我蜷的更紧,笑出了眼泪。
“是宋乐业欺负你的吧,我会教他好好做人,这个作为交往的条件怎么样?”
他又凑近了些,眼底细光闪烁,理所当然的就好像在说。
“嗨,放学我们去吃校门口的小卖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