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投去一个审视的目光。
刚才是怒上心头,要给小南出气,才打了原阳。
现在他也想看看,教小南读书识字这位,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原阳直勾勾盯着罗蒲,愣了片刻,然后像是被人踩住尾巴一样。
不顾伤势从地上蹦起,风驰电掣朝远处跑去。
那慌乱的样子,就像是怕慢一步,刀会砍倒自己身上。
树倒猢狲散,更何况还有冒出个带头逃跑的。
那些儒生全都撒丫子开溜。
“你们,你们....”罗蒲脸都气绿了。
林浪也是叹息:“果真全是彻头彻尾的废物,指望你们给大夏培养人才,还不如指望茅坑里的蛆不拱屎。”
他已经完全没了兴趣,这种垃圾他还不屑下刀。
正准备让罗蒲卷铺盖滚蛋的时候,就见一群带刀捕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则是官袍官帽,眉宇间怒气纵横。
隔着老远就喊道:“大胆狂徒,居然敢在皇儒书院撒野!”
话一出口,身后捕快飞立即了过来。
“刷刷刷。”
抽出佩刀,将林浪三百六十度包围。
已经绝望的罗蒲立刻喊道:“丁大人,救我,丁大人救我啊!”
“丁大人?哪个丁大人啊?”林浪语气十分不屑,眼神更是张狂之极。
“他他...他是工部造库郎,丁永善。你最好赶紧把刀放下。”罗蒲有了几分底气,虽然造库郎官职不大,可也是工部的官员。
外加还有一群捕快在场,哪怕是在狂妄的人,见到这阵仗也要收敛几分。
林浪想起原阳刚才的话,知道这位丁大人是来替儿子报仇的。
这点他十分理解,于是耐着性子道:“你最好赶紧带人离开,免得惹上麻烦。”
“别走!”罗蒲生怕丁永善离开,“丁大人,令公子就是被这个狂妄之徒的弟弟打伤。老夫替令公子出气,反倒被挟持。丁大人,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一听这话,丁永善那还有半点犹豫?
瞪着林浪厉喝:“还不立刻将刀放下?天子脚下,无法无天,今日本大人不光要教你做人,还要好好收拾你弟弟一番,那兔崽子人呢?”
林浪也是胳膊举得累了,顺势将刀放了下来。
不急不慢的问道:“你要教我做人?你回去问问工部的李育,看他敢不敢教我做人?”
丁永善一怔,随后狐疑的打量林浪:“你是何人?当真认识我们李大人?”
“你可以回去,问问他认不认识浪哥我?”林浪很是轻蔑,“小孩子打架,没必要叫捕快。况且,还是你儿子骂人在先,我不追究你就偷着乐吧。”
他始终没打算对这个丁永善如何,毕竟人家是为了儿子出头,就像刚才自己替小南出头一样。
张骁听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又暗示道:“丁大人,你刚才也说了,此地乃皇儒书院,我们既然敢在这里教训人,那未必是什么狂徒。你还是带人离开吧。”
“这个....”丁永善也有点那些拿不准了。
他为官多年,自然见过不少大人物。
像这样被捕快围着,还能面不改色的,应该有些来头。
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
只能语气软了几分:“既然你说认识我们工部的李大人,那就请公子稍等片刻。工部就在隔壁,我派人去问问。”
他盘算的相当的周权。
若面前这位真跟李育认识,那自己就认错道歉,顺便还能巴结一下。
如果李大人说压根不认识,那他就能立刻叫捕快抓人,不光可以让罗蒲欠自己一个人情,还能趁机在李育面前表现一番。
他一个眼神,一名捕快就朝工部方向跑去。
张骁看在眼里,眯着眼道:“丁大人,确定现在不走?”
林浪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张骁奇怪的看了皇上一眼,造库郎就是看管库房的而已,随随便便就教训了,何必一而再的给机会?
林浪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淡淡一笑道:“等着,这是好事。”
张骁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本来就发愁没机会拿李育开刀呢,现在这不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吗?
于是放开罗蒲,站到皇上身后耐心的等了起来。
罗蒲眼珠子乱转,想到刚才那个衣衫破烂的女人,悄声提醒:“丁大人我怀疑他根本不认识李大人。多半是为了博取寡妇的欢心,故意装大尾巴狼的。”
“寡妇?什么寡妇?”丁永善越听越是糊涂。
“就是...哎,说白了就没什么身份!老夫都不清楚,那孩子是怎么混进书院的。”
他又一指林浪。
“还有这个狂徒,上来就动手打人,粗鄙至极。别看穿着华丽,可骨子里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风范。老夫甚至怀疑,他是为了给寡妇撑腰,故意借了一身衣服。”
林浪直接被这话逗笑了:“本公子是什么来路,一会李育来了,你便会清楚。记住,千万别别吓的尿裤子。”
丁永善见他始终直呼工部尚书的大名,狐疑之色更重。如此没有分寸,确实不像大家大户的出来人。
他一个劲的打量林浪。
越看越觉得罗蒲的话,说的有些道理。
此人难道真的是在扯虎皮,故意吓唬自己?
思来想去,还是试探道:“公子,贵姓?说不定我还跟您父亲认识。”
“我们公子姓狂。”张骁冷言冷语,“我警告你,休要在这套近乎,免得自己一会下不来台。”
他说的很不客气,一个造库郎而已,哪怕祖坟冒青烟,都不可能见过先帝。
丁永善被他这话气的不清,自己好言好语,已经给足了面子。
对方却一再蹬鼻子上脸,越来越狂妄。
再想城内的名门世家,并没有哪户姓狂,心中大致有了底。
等一会拆穿谎言,他一定毫不留情,先打断四肢割下舌头,然后再押入大牢,通知刑部大刑伺候。
要让面前这两人,一辈子都狂不起来,
想到这里,他不咸不淡干笑两声:“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等李大人来了,我亲自向狂公子赔罪。”
之后谁也没有说话,全都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半晌后,去工部找李育的捕快,终于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