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婉清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拼命摇头。
“民女并没听过,丞相招揽门客。近些年来,一些才学横溢的人,都进了田府。而且学士坊中,也就数田家声望最大。”
“学士坊是哪?”林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邱婉清突然变得谨慎:“此地为儒圣李文庭所建,本意是让参加科考的学士交流学习。可时间一久,就变得乌烟瘴气了。”
“所以一切都是这个李文庭在暗中牵头了?”他笑的很冷,想到高世杰的那个闲赋林。
大夏三位儒圣,特么没一个省心。
“不不不,陛下不要误会。李儒圣品德端正,就连我爷爷都经常夸赞他。而且他云游各地,很少回到京城。此事多半也是不知情的。”
“那还好点....”林浪脸色缓和一些,要是刚搞定邱元,又冒出个李文庭,那真够头大了。
“陛下,民女话已说完,要是没什么事就先退下了。”
“哎,帮人帮到底。你既然对那边情况清楚,不如明日陪朕去转转如何?”
“陛下要亲自去?”邱婉清大吃一惊。
“这么大的事情,又牵扯到吏部,朕当然要亲自调查清楚。”林浪理所当然。
可这种态度却在邱婉清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本以为皇上最多派人去调查,能不能查出什么,需要多长时间,都不确定。
现在皇上亲自着手此事,足以见得他对此事的重视。
越是这样,她对之前的偏见越感到羞愧。
更加不敢推辞:“民女明日进宫,带陛下过去便是。”
“哪能让你一个大美女东跑西跑的?朕明天去你府上接你就行。”他突然又嬉皮笑脸,刚才那威严霸气的态度不见踪影。
邱婉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感觉皇上这转变也太快了点。
“陛下,陛下,诗澜楼差人来信。”长寿一路小跑了过来。
“诗...澜楼?”邱婉清表情古怪,“可是城中最火的青....”
林浪赶紧抬手打断:“别误会,一定是公事。朕在品德这方面,比李文庭还要端正。”
邱婉清笑的尴尬,明显有点怀疑。
林浪接过信:“花非纱也是,有事直接找朕就行,几步路还要写信。”
“送信人说,陛下好久未去诗澜楼快活了,花老板甚至想念。”
“呃.....”林浪拆信的手也僵住了。
邱婉清表情难堪,毕竟书香门第,对这种事还是无法接受。
“民女就不打扰陛下,先退下了。”这次她说走就走,而且脚下飞快,生怕走的慢会被缠上一样。
长寿奇怪:“邱姑娘好像有些生气?刚才不是还态度恭敬吗?”
林浪瞪了他一眼,懒得解释,开始看信。
结果发现大大的纸上,就四个字:礼尚往来。
他咧嘴一笑:“这是有事找朕帮忙啊。长寿,去挑个礼物,然后叫张骁随朕出宫。”
“陛下,老奴斗胆问一句。她求陛下帮忙,陛下为何还要送她礼物?”
“格局懂吗?这样显得朕大气!”
“老奴这就去办。”
“等一下!”林浪一把拽住他后衣领,“朕差点都忘了,上次让你选礼物,你信心满满,结果选了个簪子。你不知道,这玩意是定情信物?你坑朕啊。”
长寿一脸委屈:“陛下冤枉,老奴十岁就入宫了,对男女方面的门门道道实在不太清楚。”
林浪发现自己直接戳长寿肺管子上了,尴尬的松开手:“有机会....以后有机会,你去选吧。”
很快,林浪就换好便装,见长寿选了一对耳环,才放心放入袖中。
跟张骁前往诗澜楼的时候,还专程绕路,去粥棚看了看。
还是人满为患,不过大部分人,并没有吃饱就走,而且去征兵处和招工处排队。
林浪笑道:“赵老狗现在只剩孔廉这一个猪队友,以后得日子够呛了。”
“陛下,兵部尚书在边境巡查一直未归。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张骁担忧。
“不急,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着朕。”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诗澜楼。
澜姨依然在门外恭候:“狂公子,我们小姐等你很久了。”
林浪嘿嘿一笑,目光立刻朝她胸口扫去:“看来诗澜楼伙食不错,澜姨这又丰满不少。”
澜姨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自己胸前:“公子玩笑了,我们昨日才见过。”
“对对对。”林浪跟着她走进诗澜楼,“让哥猜猜啊,纱儿信上说有事相求,某不是澜姨想念夫君了?他在替朕办件大事,你耐心等等。”
澜姨脸红心跳:“我没有,是小姐找你。还有,我可从未答应....”
“啪!”
她还没说完,屁股突然被拍了一下。
回头狠狠一瞪,只见林浪张开手掌:“蚊子,有蚊子。”
“噔噔噔...”
澜姨二话没说,直接快步跑上楼梯,又一路小跑到幽山雅间门外。
面红耳赤,喘着气道:“小姐,狂公子来了。”
林浪不急不慢,推门而入,嬉皮笑脸看着花非纱:“昨天就说你想哥了,你还死活不承认。下次不用写信,直接来入宫。”
“陛下,小女子现在可不敢离开诗澜楼半步。”花非纱幽幽道。
林浪表情突然严肃:“咋了?是不是欠了钱?害怕被人找到?多少?说出来朕帮你摆平。”
花非纱被他夸张的样子逗笑了。
“若真是欠钱,也不用麻烦陛下了。是有人仗着权势,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想要用极低的价格买下诗澜楼。”
林浪眼睛一眯,补充:“而且此人身份还不一般。”
“不错,田府的公子哥,新任的工部侍郎。想必陛下应该知道此人吧。”
“这个还真不清楚。”林浪摇了摇头。
张骁突然开口:“此人可是叫田信然?”
见花非纱点了点头,林浪奇怪的望着张骁:“你认识?”
张骁笑的很有深意:“陛下可还记得,前禁军校尉田衡?这个田信然正是田衡的弟弟。”
“就是被白芷砍掉脑袋那位?”林浪记得很清楚,“看来这姓田的,是有点来头,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纱儿你放心吧,他哥朕都砍了,你这事朕动动手指就给你摆平。”
“陛下,恐怕没那么容易。”张骁尴尬的看了花非纱一眼。
然后才说:“田家家主田彭祖,是彭州王的胞弟,算是王公一脉。田衡的死,田彭祖就记恨陛下,现在又是新营选将的关键时刻,陛下还是谨慎些好。”
林浪若有所思:“今日还有个人向朕提过田府,该不会是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