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某在京城也算有些人脉。再说了,现在谁还不认识大名鼎鼎的狂公子啊。”他竖起大拇指。
敢对高世杰父子动手的人,这世上也不是没有。
可能全身而退,继续在京城大摇大摆的人,绝对少之又少。
这些日子,京城的豪门望族,都在好奇这个狂浪是什么来头。
有人说是某位藩王的私生子,也有人说是某位老王爷小孙子,更有人说此人跟当今圣上关系匪浅。
总之无论大家怎么猜测,有一条始终相同:此人来头不小!
这种来历神秘,背景不俗的人,田彭祖自然也不敢怠慢:“公子,还站着干嘛,快快入府啊。”
“别了,我怕进去后,跟他的下场一眼。”林浪指了指鼻青脸肿的杜周山。
田彭祖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公子不要误会!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你若是不信,可以随便在学士坊拉个人问问。看看大家是如何评价此人的。”
“什么误会!明明是你们骗走我的治河方针,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杜周山咬牙切齿,一说起这事就双眼血红。
林浪眉梢一挑:“姓田的,你自己看看他这死不瞑目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说谎。你真的骗了人家?”
杜周山赶紧抬手发誓:“公子,如果有半句虚言,我五雷轰顶!”
见状,田彭祖尴尬的走到林浪面前,放低声音:“此人说的是真是假,都不耽误我们喝茶。先入府。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解释。”
林浪一看这又是要玩沆瀣一气,官官相护那一套。
赶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别,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免得让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说你田家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对!你要是没做亏心事,就在这把话说清楚。”杜周山也是寸步不让。
“公子,这是不肯给田某薄面了?”田彭祖脸色又难看起来。
“面子是自己挣的!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儿子没本事,骗了人家写的东西,去工部混了个官职?”林浪语气随意,可每个字都夹枪带棒。
这搞得的田彭祖十分难堪。
他眯眼看着林浪许久,才说:“狂公子,似乎你并非是来与田某交朋友的。怎么?铁了心要替这个疯子出头?”
林浪毫不在乎:“他疯不疯我不管,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有几斤几两。”
田彭祖表情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你之前是做了不少惊世骇俗之事,但田某提醒一句,我是藩王的胞弟,与那些人不同。你要是想打我们田家的主意,记得先掂量掂量。”
他一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无:“别忘了,这还有个死人呢。你我最好还是交个朋友,免得到时自己下不来台。”
“我也提醒你一句,本公子从来不跟畜生当朋友。”
“你说什么!!!”田彭祖彻底怒了,自己该给的面子都已经给了,不识抬举他也不会在客气。
林浪抬手朝学士坊门楼的方向一指。
“白芷,立刻去请工部,吏部尚书,还有田彭祖的好大儿过来!今天,我就要学士坊的人,看看什么叫做报应。”
田彭祖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我承认你有些背景,可开口就叫尚书过来,真以为这京城,是你的!”
“你特么终于说了句人话,这京城还真就是哥的!”
“好!你们都听见这翻大言不惭的话了!”
田彭祖像是抓住林浪的把柄,露出得意的阴笑。
“去个人!到天子卫,就说这里不仅有人公然行凶,还撂下狂言意图谋反。”
“叫天子卫?你凭什么?”林浪不屑。
田彭祖眼中阴毒之色,已经快溢出眼眶。
这个狂浪既然拉拢不了,那就除之!
如此一来,不仅能让田府在那些豪门中声望更响,也能一劳永逸,解决一个隐患。
“就凭你刚才那句京城是你的,你今日死定了!还凭什么?田某倒也想问问,你凭什么如此狂妄?”
“哥!凭这个!”
林浪直接拿出金龙令牌,狠狠拍在田彭祖脸上!
春风徐徐,扫过学士坊街道,卷起几片落叶。
暖阳下,田彭祖感觉浑身恶寒。
顾不上被令牌砸出的两管鼻血,两腿一点点的弯了下去....
茶楼内,悄悄观察一切的公子哥们,无不是惊呼四起。
“怎么好端端就跪下了?”
“那黄灿灿的是什么东西?”
“黄金?那也不至于,让田老爷跪下啊。”
“那是陛下的金龙令牌。”邱婉清一句话,让现场雅雀无声。
就在这时,茶楼大门从外打开。
张骁冷声道:“陛下有旨,所有人去学士坊广场,陛下要请大家看出好戏。”
很快,这条消息就传便京城。
赵石魏站在自家花园里,一脸莫名其妙:“陛下去了学士坊?他这又是要干什么?”
“吏部和工部,会不会也有麻烦了?”一官员明显神情紧张,冷汗直冒。
赵石尉沉吟着....
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可心里却深刻的感觉到,皇上最近做事越来越邪乎。
甚至已经到了完全猜不透的地步。
前一刻,还在为新营统领操心。
下一刻,就去了一个学士云集的地方。
难不成想从这些毫无一官半职的人身上,确定新营的将领?
他越想,越是感觉莫名其妙。
只好问道:“除了孔廉和李育,还有谁被叫去了?”
“还有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名为田信然。”
“田?”
赵石尉眼角一抽,田家这些年的勾当他可清楚。
“不好!孔廉怕是要阴沟翻船了!快快快,随我去学士坊。现在吏部联合兵部正在征兵,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皇上对吏部下手。”
与此同时,孔廉的马车已经停在学士坊门前。
他刚下车,就见等在此处的李育。
“李大人既然早到了,怎么不进去啊?”
“我,我不敢啊。”李育惶恐,“你可知陛下叫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孔廉摇了摇头,奇怪的看向李育身边的人:“这位是?”
“工部侍郎田信然,见过孔大人。”田信然躬身行礼,十分拘谨。
孔廉老眉一皱:“皇上也叫他了?”
李育不安的点了点头。
见状,孔廉更加奇怪:“小小侍郎都要见,能有什么事?”
“二位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田信然小心翼翼,依然保持着躬身姿势,显得十分卑微。
李育不耐烦:“有话就说,陛下还等着呢。”
“李大人,是否还记得我那篇治理河道的方针?陛下一定是觉得那方针惊世骇俗,所以才请两位过来,以示表彰。”他想到这里,嘴角就压不住了。
孔廉不置可否:“即便如此,叫你们工部就行。叫我作甚?”
“孔大人,若是陛下要依照我的方针治理河道,势必就要牵扯执行官员的选拔,所以才会请大人过来商议。”田信然分析的很认真,一副就该如此的样子。
孔廉心里一动,要这是这样,那可是个大肥活啊!
顿时,整个人轻松不少:“借你吉言,我们去见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