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月如这么说，苏鸢和小萍默契地不再问了。
她们也同时相信，楚月如不会骗她们的，因为如果她想骗他们，就不会这样说了。
“好，我是要回去的，毕竟我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苏鸢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道：“你小心一点。”
小萍眼巴巴地道：“小姐，我也要走吗？我不想离开小姐……”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跟着楚月如的，从来没离开过楚月如，没有小姐在身边，她会不习惯的。
楚月如看着小萍，目光柔和，揉揉她的脸，道：“不行的，很危险。”
说完，楚月如转头对着苏鸢，很郑重地说道：“阿鸢，小萍就拜托你了，好吗？”
她相信苏鸢会保护好小萍的，小萍也会保护好自己，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了，是个真正的阴阳师。
苏鸢答应下来了，爽快地说道：“放心，我会的，小萍少了一根毛，你打我！”
她说得豪气万丈。
楚月如噗嗤笑了，道：“不不不，你们都要一根毛都不少，打你的话，你岂不是要少不少毛了。”
苏鸢咳了一下，说道：“总而言之，你放心就好了嘛！”
楚月如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几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楚月如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
“行了，你们快走吧。”
小萍哽噎了一下，说道：“小姐……”
楚月如闭了闭眼，道：“快走吧，我也要去做我的事情了。”
夜幕即将降临，到那时，她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
要是她们两个还在这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红发红眸，光是想想就会令人觉得那是个妖魔鬼怪的形象。
吓着了她们可不好。
而且，她还可能会攻击她们。
楚月如不想在自己醒来以后面临惨绝人寰的悲剧。
她最渴望的友情就这样在她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被她斩灭。
这无疑是最绝望的了。
苏鸢到底还是冷静的，她目光清明，拉着泪眼朦胧的小萍，无奈地抿抿嘴，说道：“月如，那我们走了，你一切小心。”
楚月如点点头，她的眼里水光潋滟，已经可以倒影出天上的一轮浸满银光的满月了。
夜幕降临，鬼仙将出！
空洞洞的山里，只有水滴滴滴答答的声音。
在洞里，甚至还可以看见有些石头早已被微弱的水滴一点点地滴穿了，那是非常自然的形状，天道的自然运转所塑造的鬼斧神工艺术。
洞里有着一池散发着浓烈冰寒气息的清水，池中泡着一个女子，黑发随意地浮在池面上。
她五官精致绝美，干净似夜空的眸子此刻已经紧紧闭上了。
这是楚月如。
忽然，她的头发从发梢开始起来了一层一层的火焰，把头发逐渐染成了纯正的红色，隐隐约约散发红色的炫光。
美得似乎是天边的晚霞。
而在这种霞光之下，楚月如忍受着极致的痛苦，仿佛火烧一样，体内经脉正在丝丝寸断，又一点点地恢复。
冰冷的寒冰池仿佛也要沸腾了，冰池经受不住如此的高温，早已融化成水，池水的水面也因此上升了不少。
纵是经历过挖心之痛，楚月如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痛苦地出了声，她的神智已经模糊不清，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可是却不是熟悉的情景，而是有一个黑衣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尊贵无双的气势，眼神有些哀伤地望着，携带者无尽的怒气。
她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是两个人在对话。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嗯。”那个男人毫不犹豫。
“一旦这么做了，你的修为会大大受损的，甚至可能无法再回到巅峰时刻了，也可能再也无法精进修为。你知道有多少人……”
“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我的这些，怎么比得上她的命。”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她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这样做，为了她，放弃自己拥有的东西。”
“没有她，或许就没有你看见的我了。”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好，我去准备。”
“多谢。”
“……你真傻。”另外的那个人忍不住骂道。
“当你有了真正在乎的人，就会明白了这种心情了。”
后面的楚月如没有听清楚，但是潜意识里她似乎知道那个男人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而自己对他也非常重要。
其他的，楚月如已经痛到无法再思考了，她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了。
此刻，一只冰凉的手摸着她的脸，给她一丝丝安慰。
楚月如意识模糊中，感受到冰凉凉的温度，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凑上去。
墨凌骁安静地看着池里的绝美女子，目光平淡，眸子波澜不惊。
他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楚家的二小姐，那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不要……我没有……我不是……不要挖我的心脏……”从楚月如唇齿间流露出一丝呓语，她眉宇紧缩，好像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
墨凌骁的眼神忽然一变，认真地看着眼下的女子，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他的眼神已经呆滞了。
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萦绕已久的名字：楚燕！
“爹爹，我不是不详的……”楚月如还在哽咽着。
墨凌骁心里一下子就慌乱了，她才是楚燕！楚月如才是楚燕！
那他之前和乔莲杉在一起又是在干什么？她会不会误会什么！
他要报恩的只是楚燕一个人。
墨凌骁迅速把心绪平复了一下，立刻从自己的储物手环里拿出一块寒冰石，放入池子里。
随着寒冰石的浸入，寒冰池又升起来了丝丝的雾气，那是冷冷的气雾。
在冰冷冷的池水包围下，楚月如的脸色变得好多了，不是那么潮红，只是她那一头火焰般赤红的长发一直都不褪去，披洒在池面。
红与冰蓝，造成了两个颜色的极度反差。
忽然，楚月如的眼睛迅速睁开，那是一双令人第一眼就感到恐惧的红色眼眸，接着红眸又变成了非人类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