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墨凌骁皱着眉头，复述了一遍楚月如的话。
十七岁的少年长成这样的身板也太差了，恐怕是没吃好。
“嗯。”楚月如点点头。
她现在的这副身体是十七岁，本来女子十五便可以嫁人生子了，但她十七也没有人上门提亲，而这还要多亏了楚纤呢。
不过正好，她也不想嫁给谁一辈子相夫教子。
“我知道了。”墨凌骁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思量着找些宝贝来给楚月如补补身子。
楚月如：“哥哥知道什么了？”
墨凌骁瞥了少年一眼，答非所问地道：“跟紧我，别走丢了。”
楚月如点点头，也不多问了。
反正不可能是知道她是个女子。
锁魂阵里面并不如站在外面看得那么风平浪静。
在这里面，波涛汹涌，风竟化成了忍，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划破人的衣袍，危险十足。
而令人惊讶地是，里面居然还有碎碎的记忆零片流动在他们周围。
楚月如看了一圈，似乎没有她的记忆碎片，应该都是墨凌骁的。
而墨凌骁面不改色地继续在前面走着，丝毫不被这些碎片影响。
即便路过他死去的母后，他也不为之所动，意志坚定到令人乍舌。
楚月如快速地扫过一些碎片，不由得握紧了墨凌骁的手。
墨凌骁头也不回，问道：“阿衍怎么了，如果怕了，就离我近一点。”
他的语气还是淡定如初。
可是看了他的过去以后，楚月如觉得这些淡定和对一切胸有成竹的自信，都是在经历了无数惊涛骇浪以后才会拥有的。
母后死亡，父皇厌弃，身份地位一落千丈，而他如今却被封了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其中的磨难是她不能够想象的。
“嗯。”楚月如轻轻地应了一声，靠近了墨凌骁一点点。
忽如其来的，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呼气，热乎乎的，顿时脸就有点微红发烫了。
还好现在光线暗淡，看不清她的脸上到底怎么样了。
墨凌骁坚定地走在前面，仿佛一道坚固不摧的城墙，充满了安全感。
既然他不想说什么，楚月如也不会去问什么，该知道的总有一天墨凌骁会全部告诉她。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空间里面一片寂静，忽然就在前方，出现了一个白点。
本该加快速度的，可是楚月如没想到，墨凌骁行走的速度反而降低了。
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慎重。
“小心点。”墨凌骁微微侧头，低声提醒道，眼神却依然紧紧盯着前面。
一有什么不对，他会立刻停下来，做出应急反应。
“好，我会小心点的，可是哥哥，前面有什么？”楚月如乖乖地问道。
危险不可怕，不知道什么是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万一有什么，你就躲进镇魂塔里，不要轻易出来。”墨凌骁淡淡地说道，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要垫后。
可是最令楚月如震惊的是，墨凌骁居然知道自己有镇魂塔，那他还知道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震惊过后，楚月如冷静下来，先是回应了一声，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仔细想想，也似乎没什么，他这些天都是真心把她当成弟弟的，如果知道镇魂塔掩盖了她的真实性别，定然不会这样做。
或许，墨凌骁是有其他的方法识别出她是持有镇魂塔的人。
楚月如也只能这么想了。
“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镇魂塔的？”楚月如轻轻地问道。
听着少年迷茫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墨凌骁不由得笑了几声，道：“塔是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就是他的东西呀，上面一样有着他的精神印记，他当然会知道的，也可以使用部分的能力。
只是刚到他手里没多久，镇魂塔就被他转送给楚燕契约去了。
现如今，他也终于找到了他真正的要找的人了。
“哥哥？”楚月如惊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什么意思？
镇魂塔是墨凌骁给的，可是他们以前素未谋面，他为什么要把怎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墨凌骁轻轻地笑了几声，声音磁性优雅，有着无法言喻的尊贵气质。
楚月如在这个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身影，莫名的和墨凌骁的身影重合了，他们是那么契合。
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的重生，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想起来了？”墨凌骁饶有兴趣地用手里的珠子照照少年的脸，以往波澜不惊的面孔，在此时变化多端。
楚月如沉默了一下，抿抿嘴问道：“为什么哥哥要那样做？”
她还是不敢直接问，万一不是呢？认错了以后，那个人该怎么办。
“想你活着，不需要理由。”
墨凌骁的回答非常任性，想让一个人活着，他就会让那个人活下去。
把已经死了的人再次拉回来，这种别人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却直接就是做了。
回答已经很清楚了，墨凌骁就是救她的那个人，把镇魂塔送给她的那个人。
“哥哥 ……”楚月如忽然觉得自己眼眶有点湿润。
她自小就没人疼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除了师父，竟然还有人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阿衍，别哭，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墨凌骁轻轻地安慰道，拉紧了少年的手。
阿衍，楚月如仔细地想着这个名字，她当时居然没有想到。
阿衍可不就是阿燕的谐音吗？
只是换了一个音，其中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衍，生生不息之意。
这是墨凌骁的祝福。
楚月如垂着眼眸不说话，只是眼泪缓缓地已经从眼眶里流下来了。
“哥哥，遇见你真好。”
这一句“哥哥”大概是楚月如叫的最真诚的一句了。
此后，她就还有一个名字了，墨凌衍，是邪王墨凌骁的弟弟。
墨凌骁微微一笑，也在心里说了一句话：遇见楚燕才是他此生的荣幸，有她才有他的现在。
如果那天没有她，墨凌骁只是一个早夭的皇子，顶多是个在史书上一笔带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