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虽说忙着去学习，但和一周时间，也是有空来和她一起出去转悠。他们两个任务不同，张青是搞定学习单位的人，张月是看外面哪儿有门路。
一连两天，张月都受挫，有点没自信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人一听到她来卖东西，就不太愿意合作，这销路打不开，还怎么给张青交差？
她唉声叹气出来，准备回招待所，被人叫住。
她回头，看到穿着蒙古衣服的哈森走过来，确认是她后，哈森一脸惊喜，“真的是你！”
张月眉头一蹙。
一脸茫然看他。
哈森激动不已，“上次我妈阑尾炎做手术，我们把牛卖给了你，现在我把牛牵给你……”
“不用了。”
张月没想到他会在这儿出现，“我帮你，也没想过要那牛。牛还是很重要的，我没有非得要它……你把它带回去吧，我领回去，也没地方放，更没办法处置。”
哈森低头，有些犹豫。
他知道，张月那天是为了帮他，才会这样。
“你是个善良的姑娘，那头牛不要，我们就还给你钱……”
哈森把剩下的钱掏出来给她：“做手术用药用了十五块钱，其他的我一分没动，你要是不拿牛，剩下的钱，我都给你凑过来……”
他们一年四季又不种地的，哪儿来的钱还？
张月歪头看他，他虽然皮肤黝黑，但牙齿洁白，一笑起来，像是温暖的太阳。
“剩下的钱，也不用还了。”
张月拿了十块钱给他：“我和我姐姐最近一周都会在这，但是食堂饭菜不太好吃，国营馆子味道也不怎么样，你给我们送饭吧。一天两顿，送五天。”
这生意也太划算了。
虽然看得出她是在帮他，哈森还是犹豫，“我们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你可能吃不惯，要是给你们做饭，可能做不好……”
“没关系。”
张月拿出粮票和肉票，“你找人做也行，这些是全国粮票，我和我姐吃不了多少。每次做了你可以送来，我也不知道你们住哪儿。”
哈森眼眸亮晶晶，“这钱我不要……为了感谢你们，明天下午，我请你们到我家做客，你和你姐姐，好不好？我家离这很远，要是你们有时间，不妨去一下……”
“这个……”
张月一时犹豫。
她还真没办法答应。
虽然这个青年看着像个好人，但这地方她毕竟不熟悉。
“我问问我姐姐，看她怎么说。”
她露齿一笑，哈森瞧她说考虑，连忙应下，“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回话？我好做准备？”
“明天中午吧。”
她觉得，张青应该不会同意，“我在那个招待所门口等你吧。”
哈森开心应下，她不要牛车，还给他钱，他确实很感激。
但是她的钱，不能拿。
花掉的也必须给她。
哈森笑眯眯离开，张月回了招待所。等晚上张青回来，她把这事儿说了一下，又把其他地方的态度给说清楚了。
张青眯眼道：“也是个好主意。”
“啊？”
张月疑惑不解，“姐，什么好主意？”
她怎么没听明白呢？
张青笑道：“既然当地部门的主意不好打，那就打到百姓身上，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突破口。”
这……
张月有点忐忑，“姐，明儿真的要去吗？万一他们是坏人……”
以前也没少出过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害怕。
张青却没什么可怕的，“他们是蒙古人吧，你放心，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在草原上的民族，向来都比较重情义，也很热情。这是正常的。咱们对他们有恩情，他们报答，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人情世故，不必想的那么复杂。”
张月一听，也觉得自己姐姐说的有道理。
真要是坏人，也不至于那么求人吧。
她眸子一眯，应了下来。
翌日中午，她在招待所门口等来了哈森，她告诉哈森可以去他家做客，哈森高兴坏了，张月又道：“我姐姐说今天早点回来，去你们家要多久？”
哈森露出一口白牙，“坐牛车要不到多久，一个小时就够。”
一个小时，那也是够久的了。
不过张月没表现出来。
她让哈森在楼下大厅等着，她上去换了身厚实点的衣服出来，换好了衣服，张青也回来了，也换了身厚实的，张青还在衣服兜里，装了一把匕首。
搞的张月有点紧张。
一下楼，哈森还在楼下等着。
“哈森，这是我姐姐张青。”
张月礼貌介绍，哈森也知道她的名字，嘴里嘟囔，“你好，你好。”
他的汉话说的很好，跟她们没什么两样。
哈森还叫张月“萨日”
虽然张月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萨日，你们晋城女孩都很漂亮。”
哈森在前面赶车，张月和张青坐在后面。张青笑出声，张月红脸，嘴硬道，“你才见过几个晋城女孩儿，就敢这么夸了。”
哈森嘿嘿一笑，扬起手中的鞭子，牛车慢慢驶出城外，开始唱歌。
他唱歌很好听，歌声悠长，不知道是在唱什么词。
但是很有感染力。
张月就觉得好听，托腮一边听，一边看着蓝天白云，不知觉入了迷。
张青也不打扰哈森唱歌，只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偶尔写累了，抬头看张月，她嘴角一勾，没再说话。
这个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难道是……
有了喜欢的人？
她看向哈森，又看了一眼张月。
总觉得这两人就算是看对眼，也不至于这么快，要知道，他们才见几次面呀！
这比她和魏匡时夸张多了！
要知道，当初她可是相处了好久，才知道魏匡时也喜欢她的！
张青不由觉得老了。
到哈森居住地，已经四点过了。
牛车一到地方，不少牧民来和哈森打招呼，虽然是夏天，但这个点的草原有点凉了。
张月跳下车，看着和天边连成一线的太阳，不禁惊讶了。
这地方，太美了吧！
“萨日，你喜欢这里吗？”
哈森在旁边笑，放下鞭子，把牛拴好，“我带你去看我额吉。”
他额吉，就是他母亲。
张月看了一下身后张青，发觉她一直都在，心里也安定了。
他们都是住的蒙古包。
张月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