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空洞无声的看着手机屏幕。
许久她才摁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直到机械的女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林染才挂断了电话。
低着头，将头深深的埋在手臂里，肩膀上下抽动着，一起一伏。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打给谁。
哭着哭着，眼皮渐渐重了下来，这一觉林染睡的格外的不安。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暖暖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钻了进来，正好落在林染的眼皮上，亮的她有些撑不开眼，脸上的泪痕依稀清晰可辨。
林染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准备去拉窗帘，但手放在窗帘上，却迟迟不敢拉开，然后慢慢的收回手，转身走进浴室。
冰凉的水掬在脸上，一把又一把，混沌的大脑有些清醒，她使劲的揉着自己的脸，许久才松开，转身背靠在水池上，任由脸上的水珠落在衣领上。
许久，林染才理好思绪，收拾好心情。
......
等林染到剧组的时候，已经在开拍涂萌萌的戏份了。
她特意发了消息告诉导演，说自己早上可能晚点过来。
“小染姐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徐蓉跟在林染的身后，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道。
林染摇摇头，“没事。”
但徐蓉根本不相信，继续说道，“小染姐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黑眼圈那么重，要不然你再补会儿觉吧，反正现在也拍不到咱们。”
林染依旧摇摇头，站在不远处看着拍摄现场。
突然转头看向徐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黑眼圈很严重么？”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用了遮瑕的。
“早！”谈韶晟带着助理从林染的旁边走过，和林染打了声招呼。
林染淡淡的回了声，“早！”
谈韶晟还想说什么，却被服装师喊了过去，朝着林染看了眼，便走了。
徐蓉点点头，“挺严重的。”
林染的皮肤本来就白，稍微有点黑眼圈便格外的明显。
“去买点咖啡给大家都提提神吧。”林染揉了揉眉心，“我要美式，不加糖。”
徐蓉接过钱，应了声好，便出去了。
林染看着剧组里的每一个人，熟悉又陌生。
整个脑海里还充斥着谈韶晟昨晚的话。
会是剧组里的人么？
她眼神落在白露的身上，迷离而害怕，咬着唇瓣。
“啪——想什么呢？”
林染心头一惊，转身后退了几步，见到是唐芸飞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唐芸飞被她这反应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你怎么好像魂不守舍的，这么大的黑眼圈昨晚去做贼了啊？”
两人动静有些大，导致不少群演看了过来。
唐芸飞朝他们挥挥手，示意没事。
然后拉着林染进了休息室。
“你到底怎么了？”一进门又问了一遍，“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让林染一直警惕的心态微微放松下来，埋在懒人沙发里，眯着眼，“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她还不想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敷衍的打了个哈欠。
唐芸飞见此，也不再追问。
“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听导演说，你的戏份安排在下午了。”
林染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摆摆手，“不用不用。”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被人跟踪的那些照片，想到这些她的思绪就又紧绷了起来，整个人浑身的血液都仿佛静止不动了。
“真不用？”唐芸飞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以为林染是怕被打扰，“没事你睡你的，这里不会有人进来的。”
林染笑了笑，“没事，我让小蓉去买咖啡了，喝杯咖啡就好了！”说完，伸手在唐芸飞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疼痛感瞬间袭了过来，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唐芸飞听她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坐在她对面，换了个话题，“我上次给你看的剧本考虑的怎么样了？”
男主角已经定了起来，其他的重要配角也都谈的差不多了，一旦林染同意的话，这部剧的重要角色就都定了，她的心也就能安定下来了。
林染听到她提及这个，整个人从沙发里爬了出来，坐好。
“可以，我跟我的经纪人商量过了，她很赞成。”
想到季节，林染打算下午下戏之后再去趟医院。
“那这样子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时间签合约了？”唐芸飞听到她这么话，格外的开心，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其实之前她心里也有其他候选人的名单，但是她总觉得林染才是那个最适合的，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和其他人去谈，等着林染这边的回复。
林染沉思片刻，点点头，“可以啊，不过我经纪人她最近回老家了，能不能等她回来了，咱们再找个时间签？”
“可以可以没问题。”唐芸飞一口便应了下来。
“小染姐，唐姐？”徐蓉敲了敲门，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你们的咖啡。”送完咖啡，很贴心的又将门关上。
“片酬的话，我就让制片人和你经纪人谈了。”
林染抱着热腾腾的咖啡，喝了一口，浓浓的苦味瞬间充斥在整个口腔。她不怎么喝咖啡，就算喝咖啡也是喝拿铁，强忍着咽了下去。
“好的，这些都没事！”
林染强迫自己又喝了一大口，整个人只觉得满满都是苦味。
......
季节身上的淤青慢慢的消了很多，脚上的绷带也没有那么厚了。
林染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医生检查。
“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对着季节说道。
病房里之前因为家暴住院的那个女的已经出院了，又只剩下季节一人。
“你去帮我买份小笼包吧，再买一份白粥。”
看到林染站在门口，季节对护工说道。
护工接过钱，出了门，林染才进了病房。
依旧是那股刺鼻的药水味，林染揉了揉鼻尖，坐在床边。
“你怎么又过来了，别总往医院跑。”
林染眸光微闪，咬着唇，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季节。
许久才出声，“我有事......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