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雪箐满脸愤慨,早在她去水梦阁调查的时候,她就感觉十分的不对劲,水梦阁里的下人们提起诸葛钰眼睛深处都是抑制不住的惧怕。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诸葛钰居然如此恶毒,连自己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动辄暴力。
诸葛轻歌轻吟:“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终有一日,诸葛钰会为自己曾经所做下的错事而付出代价。
雪箐安慰小水两句,又问她:“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后来……”小水看看自己手掌心上还残留着的牙印,陷入了过去的思绪之中。
黑暗放大了小水内心的恐惧,她缩在柴房的一角里,惶恐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诸葛钰一定是知道她发现那个秘密了,所以她才会如此对她!
诸葛钰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她的!
好几次,小水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第一次是在下人给小水送水喝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下人给小水送饭来的时候,第三次,第四次……小水一直没事。
这并没有让小水安心,反而让她更加的焦虑。但是如此长时间的关押,也让小水理清了思绪。
与人私通是大罪,若是诸葛钰确定她知道那个秘密,那么诸葛钰绝对不会让她活这么久,也许她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
也就是说,只要她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就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想到这儿,小水抓起没吃多少的剩饭菜,拼命往嘴巴里塞,她要等,等诸葛钰过来,为此,她要保持体力。
在夜幕降临后不久,诸葛钰出现在了柴房外面,小水透过那并不算厚实的木板门听见外头看守她的家丁们恭敬的给诸葛钰请安。
而后,诸葛钰便进来了。
小水还是不敢仰头看诸葛钰,她将头低得很低,低到了地上,给诸葛钰扣头请安。
“你病了。”诸葛钰道。
小水嘴唇颤抖着,不敢反驳诸葛钰,“是,奴婢病了。”
“什么病?”诸葛钰问道。
什么病?
“天……天花。”小水曾经在脑子里无数遍的演练,要是她见到了诸葛钰,她一定要掩饰得天衣无缝,不让诸葛钰看出任何破绽来,只有这样,她活下去的概率才最大。
“是天花吗?”诸葛钰背光而立,光暗在她面颊上交织,使得她的神情晦涩难明。
小水咽了咽口水,重复道:“是天花。”
“可我觉得你不是得了天花。”诸葛钰靠近小水,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步伐很轻很慢,压迫力却一点也不低,“我觉得你得的是心病。”
“奴婢不懂主子的意思。”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了,小水极力压制住濒临奔溃的神智。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诸葛钰失去了耐心,她要人关上了柴房大门,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之中,唯有她的声音,能昭示她所在之处,“你本不该知道的,要是你不知道,你不会有事,你的爹娘也不会有事。”
爹娘!
小水瞳孔骤缩,又顷刻涣散。
“主子,不管奴婢犯了什么错,都不该追究到我爹娘身上啊!奴婢愿意受千刀万剐,但求主子不要伤害我的爹娘……”小水泣不成声,苦声哀求。
“你真不知你犯了什么错?”诸葛钰冷声质问。
“奴婢真的不知!”小水一直摇头,“主子说奴婢有错,那奴婢就是错了,奴婢愿意领罚,奴婢可以去死,但是奴婢的爹娘是无辜的啊,他们是无辜的……”爹娘是小水的牵挂,也是她的软肋,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维持住那仅有的理智了。
诸葛钰眸底闪过一丝轻松。
她勾起嘴角,声如魑魅:“那你就去死好了。”
小水僵住了。
“你是说,是诸葛钰让你去投池自尽的?”雪箐听得脑子都快要炸了,眉头拧成一团,“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小水还未说话,诸葛轻歌了然道:“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诸葛轻歌看着小水的眼睛问道:“和我有关,对吗?”
“没错,钰夫人要我自尽前留下证据,证明我是王妃娘娘安排在水梦阁的人,因为王妃娘娘要我做坏事却没给我说好的报酬而想不开自尽。”小水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诸葛钰,真是心肝都烂透了!”雪箐拍案而起,破口大骂。她见过许多坏人,可像诸葛钰这般坏的却在少数。
小水又道:“那些证据现在都在钰夫人手里头,也不知会不会对您不利。”这是小水最担忧的,诸葛轻歌救了她的爹娘,就是她们一家人的恩人,若是恩人因为自己而被诬陷迫害,那小水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诸葛轻歌微微一笑,并不将那些证据放在眼里,“你若是出了事,那些东西或许有些用处,可你现在好好的,再多的误会只消你出面,便能解释清楚。”
当事人的公证,可比那些死证据来得有说服力。
小水转念一想,诸葛轻歌说得不错,便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她拍拍胸膛,面上有了真心的笑意,“那就好。”
诸葛轻歌又问她:“你说你昨日见到诸葛钰与一个男人相拥,那你可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
小水摇头,“我只看见了那人的背影。”
“那他的衣着呢,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比较突出?”
小水凝神想了想,说道:“那人穿着的服饰十分精美,腰上还佩着一蓝田美玉,身量……”她站起来,又抬起手比了个高度,“约莫有这么高。”
诸葛轻歌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却又不免遗憾。
小水给出来的这些特征,在京城里符合的男人不说有几千也有几百个,根本无法进行排查。
此时,雪箐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睿王府里守卫森严,那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小水眼前一亮,“也许门保会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
两人说着,就要去寻门保来问话,诸葛轻歌没有拦着她们,却也没有太过重视,她想到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