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想了想,开口:“陶小姐似乎变了。”
是变了,刚才吴妈在屋里,却真真切切的听出她对霍斯礼的冷漠和避之不及,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吴妈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真的对一个男人厌恶是怎样的态度,刚才,陶羡鱼就是那样。
吴妈见过陶羡羡对霍斯礼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现在又看到她的决绝和冷漠,一时间,发现真的看不懂这个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大小姐了。
陶羡鱼抿了抿唇,笑得无奈,“不是我变了,而是在你眼前的这个人变了,不是同一个人,当然不同。”
吴妈看着她,眼中的审视逐渐变成了复杂,随后收回视线,转身将饭菜摆放出来。
她还是不相信啊!
这个问题,陶羡鱼单凭一张嘴是无法让人信服的,她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走过去坐下吃饭。
霍氏。
中午休息,霍司捷调开监控录像,那监控的区域不光是门口,还有院子里,他看到陶羡鱼动作僵硬地照顾那些花草,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恬淡。
她认识的陶羡羡,从来都只是在生气的时候将花园里的花扯得乱七八糟,毫无怜惜,照顾花草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她能做的,可现在,他却看到她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那些芽苗。
监狱里的三个月,真的会让人性情大变到这种程度吗?
画面变换,霍司捷看到白锦曼和白灿带着东西来,面上无波无澜,当霍斯礼出现的瞬间,他眼底骤然凝蹙起一股寒意,拿着笔的手不自觉用力,手指关节处微微泛着白。
呵,这些年霍斯礼在霍氏的地位不断提高,他倒真以长子自居,以为什么都能握在手里了!
以前他不介意,是因为亏欠陶羡羡,现在,这个女人,他要自己捏在手里,就算他并不要稀罕,也不会便宜了霍斯礼!
“我是三少的未婚妻,也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怒意腾起时,耳边传来陶羡鱼清晰的声音,轻飘飘的话,好像在心口上撞了一下,晃了霍司捷的神,聚拢的寒意一下子散了。
她的拒绝和疏远,是真心的?
不,不可能!
这个女人为了霍斯礼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跟他断了关系?
她擅长做戏,一定是因为有监控的原因才故意这样说的!
他一边否认着,却抑制不住心中莫名涌起的欣喜得意,为什么欣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想着,电话铃声响起,是医院的主任医生。
霍司捷拿起手机,滑向接听,淡淡的声音从唇畔传出。
“喂。”
“三少,陶小姐的化验结果出来,其他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咽喉的化验结果……”
电话那边停了一下,似乎有纸页翻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主任的话再次响起。
“陶小姐的咽喉损伤报告中,大部分症状和吸入有毒物质相似,但是化验中多了两种物质是烟雾中并不存在的,我这边怀疑她的咽喉损伤是因为用药。”
霍司捷眉心一拧,问道:“什么药?是对血液有影响的?”
他下意识想到顾北堂叮嘱的话,陶羡鱼现在的身体情况特殊,用药一定要遵医嘱,千万不能自行服药,所以,陶羡鱼的医药箱里只有跌打损伤的药,并没有任何可以入口的。
正想着,主任的声音再次传来:“对血液几乎没有影响,只会让嗓子损坏,发不出声音,不过依照陶小姐之前的症状来看,用药量似乎不足以让她失声,但这种药会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霍司捷面色凝重,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透过电话,依旧听得主任有种后脊梁发冷的感觉。
“不能喝酒,喝酒之后,嗓子会再度失声。”主任紧忙回答。
挂断电话,霍司捷漆黑的眸中凝聚起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用药?为什么会用药?
他记得陶家将陶羡羡送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说不出话了,当时,她分明想辩解什么,可是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么看,那药肯定不是她自己要吃的。
那就是……陶家?
可陶家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这些年,陶老爷子对陶羡羡的宠爱,霍司捷是清楚的,他不理解陶家为什么会把她交出来,从此不闻不问,更想不明白,陶家为什么会毁了她的嗓子。
不对,事情不会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脑子里迅速闪过无数种可能,想不出个头绪,索性也不想了,他关上电脑出去,直接去了陶家。
小院。
接下来的半天,院子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再来打扰,也不用花心思去应付不怎么想见的人。
转眼间到了傍晚,陶羡鱼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然后依照唐印教的招式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虽然看起来力量不大,动作却是很标准,只当做消化饭食了。
吴妈在旁边看着她手脚一顿比划,眼底深意越来越浓。
明明是被囚禁在这里的,闹腾了几次之后,她竟然自己找到了乐子,这样快的心境变化,可不是以前那个急躁的陶羡羡能有的。
她越来越发现,眼前的陶羡羡是真的换了一个人,可是,DNA坚定都做了,那才是不可辩解的事实。
想了一圈,思绪收回来,吴妈摇摇头,出了院子。
陶羡鱼练的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吴妈在远处看她,更没有注意到霍司捷过来。
他走路没有声音,陶羡鱼连他的气息都没有觉察到,收势转身才发现那张冷峻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吓得她一颤,接连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这么怕我?”
霍司捷睨着她,冷峻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是莫名之间又带着一股压迫感。
陶羡鱼看到他就莫名紧张,紧忙摇摇头,“没,没有,就是没想到后面站着个人……”
审视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霍司捷微微勾起唇角,挑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往前一步,大手落在陶羡鱼的肩膀,侧身微微用力,便将人压在了墙上。
“陶羡羡,告诉我,你的嗓子是怎么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