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这个身边人,自然是有机会的,另外,除了霍司捷和霍宁溪这两个亲生的,欧岚对霍斯礼也不错。
霍斯礼是霍琛结婚前跟别人生的孩子,不是出|轨,欧岚一直很善待他,至于霍斯礼,却是从小就有野心的。
而白锦曼,当年是欧岚的学生,她们年纪相差不大,私底下相处就像姐妹一样,可是处着处着,欧岚去世后,白锦曼就接了她的盘。
也不怪霍司捷对白锦曼冷脸相待,那种情况下,谁都接受不了吧。
想过一圈,这三个人的确都是有嫌疑。
霍司捷越想,脸色越阴沉,手里拿着母亲的小相坠,用力的握着,相坠的尖端几乎要嵌入掌心,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秦让体会不了霍司捷现在的心情,只是这样的霍司捷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来是想看他狼狈的模样,可如今,就连秦让自己也敛了笑容。
他沉了沉声音,又加了一句,“我之前约你去云景庄园,是因为那里是岚姨最后住过的地方,那晚,我因为东郊项目的事情被拦住,给你打电话却接不通,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儿,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
秦让相信,以霍司捷的脑子,肯定知道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但是,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毕竟,他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是敌对。
霍司捷看了他一眼,没应他刚才的话,只沉着声音警告道:“相坠的事,我不希望第二个知道,否则,刚才答应你的事,我随时收回。”
秦让脸色一顿,忍不住撇撇嘴,“你当我很闲吗?更何况,两个人都不在了,我至于用死人来作筏子?也就是因为你是岚姨的儿子,否则,这相坠你都别想看见!”
秦让没有见过秦遇,但是从长辈们口中听到了无数有关秦遇的事迹,秦家,除了老爷子,这个从未谋面的二叔是他最崇拜的人。
秦让虽纨绔浪荡,却不混蛋。
秦让走后,霍司捷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到了傍晚,夕阳的余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将屋内染上了一层妖冶的红,美得那么张扬又静谧。
母亲生前经常坐在她自己的小花园里看夕阳,那个时候,霍司捷还不懂,后来知道秦遇的事才知道,秦遇的飞机就是傍晚坠毁的,那天的夕阳也是那么绚丽红艳。
他坐在转椅上看着外面的光景,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年有关欧岚的事情,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直到电话响起,强行将他的思绪拉回。
霍司捷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无咎”两个字,滑向了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慵懒又疲惫。
“三少,事情办妥了。”无咎的声音传来。
霍司捷神情收敛,又恢复了平常的冷肃,沉着声音回了一句,“嗯,这几天,盯紧了靳封,不要让他有出国的机会。”
“是!”
无咎应一声挂断电话。
霍司捷舒一口气,伸手压住太阳穴轻轻揉了揉,停顿片刻,起身朝病房走去。
顾北堂说不能影响她休息,这个时间,她没睡,能看望。
然而,等他到的时候,却看到陶羡鱼闭着眼睛还在睡着。
不是因为太能睡,而是顾北堂给她打了睡眠针,这一天,她几乎都在迷迷糊糊之中。
霍司捷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他伸手从旁边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心微蹙着,偶尔,伸出被子的手还会轻颤一下。
是梦到昨晚的惊险场景了吗?
霍司捷记得当时陶羡鱼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以前见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模样,这样的慌乱,还真是让人心疼。
明明怕成那样,却又奋不顾身的冲回来替他挡了枪,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上还有几道被枯枝划红的印记,这个模样,像极了小时候。
她总是闲不住,疗养院墙外果园的苹果熟了,她就偷偷翻墙出去,结果,被果园的狗发现,追着跑了半个果园。
到底是保住了苹果,但是逃跑时被果树枝划到,脸上出现了好几条红印,她不哭,还笑嘻嘻的把果子分了他一半。
还没长成的苹果,又酸又涩,后来,成了他最喜欢的味道。
或许是做梦做迷糊了,亦或者,她本身就迷糊着,就在霍司捷回忆的时候,陶羡鱼缓缓睁开眼睛。
“捷哥哥……”苍白的嘴唇轻启,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
霍司捷瞳孔一缩,急忙往前凑了凑,问道:“小鱼,你说什么?”
他听到了,只是想再听一遍。
然而,陶羡鱼却皱了皱眉头,再张口,清晰的说了一个字,“饿!”
霍司捷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不过,现在不是跟她置气的时候。
“好,我这就让吴妈给你做……”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陶羡鱼侧了侧头,本来睁开的眼睛又闭上,呼吸再次均匀起来。
要不是看到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还以为她死过去了呢!
敢情,刚才是睡迷糊了?
霍司捷看着陶羡鱼,表情凌乱,随后无奈的叹一口气。
她都这样了,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陶羡鱼在病床上睡着,短时间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但是他现在心里闷得慌,也不想走,就坐在旁边陪着,另外,还让吴妈做好了粥温着,等她真的醒过来,想吃的时候立刻就能吃上。
吴妈当然一刻都不敢耽误,紧忙跟厨房交代好,等着粥的同时,朝医院的方向看过来。
以前吴妈因为霍宁溪的事,对陶羡鱼没有一丝好感,可这一次,听说陶羡鱼是替霍司捷挡的枪,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不管有没有好感,此刻吴妈都希望陶羡鱼尽快好起来,不光是为了霍宁溪,还为了她自己,亦或者说,为了三少。
吴妈话不多,却能看得出来,三少对她是上心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大概是到了半夜,陶羡鱼又醒了,意识回归的瞬间,不自主的动了动手,没想到,惊动了床边的人。
“你醒了?”
霍司捷立刻醒过来,神情紧张的看向陶羡鱼。